南陽宋定伯幼年時，夜行逢鬼，問之，鬼言：“我是鬼。”鬼問：“汝複誰？”定伯誑之，言：“我亦鬼。”鬼問：“欲至何所？”答曰：“欲至宛市。”鬼言：“我亦欲至宛市。”遂行。數裡，鬼言：“步行太遲，可共遞相擔，何如？”定伯曰：“大善①。”鬼便先擔定伯數裡。鬼言：“卿太重，將非鬼也。”定伯言：“我新鬼，故身重耳。”定伯因複擔鬼，鬼略無重。如是再三。定伯複言：“我新鬼，不知有何所畏忌？”鬼答言：“惟不喜人唾。”因而共行。道遇水，定伯令鬼先渡，聽之，瞭然無聲音。定伯自渡，漕漼出聲。鬼複言：“何故有聲？”定伯曰：“新死，不習渡水故耳。勿怪吾也。”行欲至宛市，定伯便擔鬼，著肩上，急執之。鬼大喊，聲咋咋然，索下，不複聽之。徑至宛市中，下著地，化為一羊，便賣之。恐其竄改，唾之，得錢千五百乃去。當時石崇有言：“定伯賣鬼，得錢千五。”

吳王夫差小女名曰紫玉，年十八，才貌俱美。孺子韓重，年十九，有道術。女悅之，私交信問，許為之妻。

鬼鼓琵琶

後月餘，又佯酒醉夜行，懷刃以去，家不知也，極夜不還，其孫恐又為此鬼所困，乃俱往迎伯。伯竟刺殺之。

【註釋】

【譯文】

琅邪郡人秦巨伯，六十歲的年紀了，曾經在夜裡出去喝酒，路過蓬山廟的時候，俄然瞥見他的兩個孫子前來驅逐他。但一個孫子攙扶著他才走了一百多步，就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按倒在地，嘴裡罵道：“老主子！你某某天毒打了我，我明天要殺了你！”秦巨伯回想，那天的確打過這兩個孫子。秦巨伯因而裝死，兩個孫子便扔下秦巨伯走了。秦巨伯回到家中，想要獎懲這兩個孫子。兩個孫子又驚奇又難過，向他叩首說：“當子孫的，哪會有這類事呢？恐怕是鬼怪作怪，求您再去試它一下。”秦巨伯心中有點清楚了。

紫玉唱完，抽泣墮淚，她請韓重跟她一起回墓穴，韓重說：“存亡分歧路，我怕如許會招來禍害，不敢接管你的聘請。”紫玉說：“存亡分歧路，這我也曉得，但是本日一彆，就永無再見之朝。你怕我已成鬼，會侵犯於你嗎？我是想把誠懇獻給你，莫非你不信賴？”韓重被她的這番剖明打動，就送她回墓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