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藥師遲疑滿誌,對斡離不一抱拳,大聲道:“非是下臣誇口。在坐諸公,對南朝見地皆不如我!誠如王訥所言,南軍不乏良將名帥,亦不缺勇悍之卒。但要曉得,批示他們的,是東京禁宮裡的少帝和一班不通軍務,卻慣於指手劃腳的冬烘!眼下,宋軍固然占儘上風,但未得東京點頭,他們不敢扣城。”
斡離不聽到這,已完整安靜下來,細細思考一陣,問道:“那依你之見,該當如何?”
被這大小眼宋將一鬨。諸將皆忿然,都欲請戰。斡離不這會兒倒是平靜多了,輕描淡寫地說,量一武夫何足為憂?且不去管他,若靠近城關隻亂箭射回便是,我們接著議。實在另有甚麼好議的?前有阻敵,後有追兵,三萬餘人馬被困於滑州城內,上天無路,下地無門,這番苦也。王訥與韓昉為二太子麾下漢官之首,被譽為“謀主”,韓昉存亡不知,斡離不對他也就格外正視了,是以起首問計於他。
王訥冇聽郭藥師把話說完就已經勃然大怒!這的確就是明擺著!三姓豬狗用心整我!第一次使宋,我曾當著少帝大臣的麵放話,下次來,必是兵器相見!第二次去,將南朝君臣狠狠摧辱一番!現在再去,卻讓我卑躬屈膝,專說好話?呸!
你這不是廢話麼?我們一起披靡,打到東都城外,使南朝大將膽怯,天子束手。現在倒是糧草被焚,士氣降落,又被困在這滑州城裡,大宋君臣還不彈冠相慶,儘起雄師來攻滅於我?
斡離不聽到此處神采陡變,猛拍帥案吼道:“非是我孤軍深切!而是粘罕負約會師!他兵力並很多於我軍,且有銀術可、活女、馬五等勇將,卻至今未能渡河!使我獨力麵對十倍南軍!若能回得朝去……”當著各族文武的麵,二太子還是冇把話說得太絕。
但合法二太子肝火沖天,落空明智之時,他俄然大聲說道:“太子郎!臣已有脫身之策!”
此語一出,合座嘩然!絕大部分文武都以為藥師此議過分於想當然。南人不是說,縱虎歸山,終將成患,眼下我軍已處絕境,少帝就是再弱,也不會聽任我等安危回到北地。倒是王訥聞訊以後沉吟不語,見世人都詰難,勸道:“諸位勿躁,且聽他把話說完。”
此時,王訥內心很明白,現在的處境非常傷害。宋金開戰之前,女真人以為大宋的武將隻要劉延慶罷了,待延慶攻遼大敗,則以為南朝無將可用。可現在呢?種、折、姚、徐四家,父子兵。親兄弟輪番上陣。特彆是那徐衛小賊,兩次於關頭時候壞我大事,今番竟將我逼入死路。眾所周知,南軍長於城池攻防,北軍善於奔襲野戰。現在三萬雄師都縮在滑州城裡,若被宋軍包抄扣城,能支撐多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