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語一出，合座嘩然！絕大部分文武都以為藥師此議過分於想當然。南人不是說，縱虎歸山，終將成患，眼下我軍已處絕境，少帝就是再弱，也不會聽任我等安危回到北地。倒是王訥聞訊以後沉吟不語，見世人都詰難，勸道：“諸位勿躁，且聽他把話說完。”

此時，王訥內心很明白，現在的處境非常傷害。宋金開戰之前，女真人以為大宋的武將隻要劉延慶罷了，待延慶攻遼大敗，則以為南朝無將可用。可現在呢？種、折、姚、徐四家，父子兵。親兄弟輪番上陣。特彆是那徐衛小賊，兩次於關頭時候壞我大事，今番竟將我逼入死路。眾所周知，南軍長於城池攻防，北軍善於奔襲野戰。現在三萬雄師都縮在滑州城裡，若被宋軍包抄扣城，能支撐多久？

“太子郎，非是下臣長彆人誌氣，滅自家威風。恕我直言，眼下，攻守已經易勢。若想衝破重圍，安危返回燕山已經冇有能夠。臣以為，當恪守，以待西路粘罕過河。再觀時待變。”王訥說的這是大實話，就連常日裡驕橫不成一世的女真將領們聞聽都沉默不言。

“諸位試想，那少帝受命於危難之際。太上大禍臨頭之時，將這擔子扔給了他。自坐上皇位那刻起，他就冇有安生過。此時，說句不入耳的話，我等在其眼中，如同瘟神。有道是請神輕易，送神難。危急時候，他連劃河為界都能承諾，諸位還看不出這位大宋天子是多麼樣人嗎？”郭藥師侃侃而談，倒是有些人信了他的話。畢竟，此人原為宋臣，還極受趙宋太上趙佶的寵任，深知南朝真假。

郭藥師遲疑滿誌，對斡離不一抱拳，大聲道：“非是下臣誇口。在坐諸公，對南朝見地皆不如我！誠如王訥所言，南軍不乏良將名帥，亦不缺勇悍之卒。但要曉得，批示他們的，是東京禁宮裡的少帝和一班不通軍務，卻慣於指手劃腳的冬烘！眼下，宋軍固然占儘上風，但未得東京點頭，他們不敢扣城。”

數落了粘罕，肝火再度被激起的他又罵起了徐衛，說虎兒不除，終成猛獸，留得這小賊在，必為金軍之患！帳下文武見他大怒，都不敢多言。郭藥師在世人群情之時，一改平常的主動，始終不發一語，垂著頭如有所思。彆人隻當他是遭受大敗，心境不佳而至，也冇多想。

斡離不不懂漢語。聽到他語氣，見他神情，曉得必然有極首要的話想說。從速望向王訥，當王訥將藥師之言解釋予他聽時，二太子終究消停下來，也冇籌算將麵前這張當初姚古用過的帥案掀翻了。重新落座，問道：“但有良策，速速講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