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雨柱坐在那張新凳子上，目光落在老頭手裡的碗上，心中莫名鬆了一口氣。他一向擔憂魚燉得不敷入味，或是火候不對，現在看他喝得如此專注，彷彿連咳嗽都輕了些，這才真的放了心。

他點了點頭，聲音不高，卻當真道：“明天就做。”

何雨柱把碗筷清算得井井有條，抹潔淨灶台，順手扯了一塊乾布擦了擦手。他站在廚房門口，看著媳婦用心致誌的模樣，心頭俄然生出幾分柔嫩。他想了想，還是開口了：“曉娥，我去後屋看看那輛自行車，車鏈子彷彿有點鬆了。”

“這湯裡……是不是放了香菇？”易中海俄然抬起眼來，問。

他斜靠在椅背上，看著易中海細細地喝著湯，那張乾癟的臉上垂垂閃現出點紅潤，那種色彩固然淺淡，卻像一抹破冰的春意，悄悄暈開在那張老是嚴厲的臉上。

婁曉娥嘴角悄悄一揚，語氣帶了點笑意：“那可希奇了，他甚麼時候誇過人？”

屋外的風聲漸止，夜色彷彿也溫和了幾分。院子裡那棵老槐樹，枝影搖擺，在窗紙上映出點點班駁。

易中海喝完最後一口湯，把碗放在炕桌上，微微喘了幾口氣。他的眼神落在桌邊，俄然開口道：“你啊，過些日子可彆幫襯著我，該忙本身的事兒就去忙。你媳婦也辛苦，彆叫她一人籌劃。”

他拿了塊破布，把車座和車把簡樸擦了擦，手一摸到那鏈子，公然鬆垮垮的，像是隨時要掉下來似的。他皺了皺眉，去角落裡翻了下，找出一把老鉗子和一小盒機油。

這份承認，來得不早不晚，卻來得正合適。

何雨柱冇說話，隻是垂眼盯著那空碗，半晌以後，才低聲道：“我曉得了。”

“你現在的身子骨，我不放心。”他說這話時，語氣是平的，但那安靜當中，藏著一道深深的褶皺。

“你不放心我……可我就放心你了？”易中海俄然抬眼，直直看著他，“你內心裝著的事兒多，嘴上卻一個字都不肯說。你媳婦，是個心細的，可她也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。你得讓她曉得你在想甚麼，明白麼？”

走出廚房，他拿了油燈，推開通今後屋的那道木門，劈麵是一陣冷風撲來，夾著一點潮濕的味道。屋裡堆著雜物，角落裡斜靠著那輛老式的自行車，灰塵積了薄薄一層，車把上的皮套已經發白起皺。何雨柱把燈掛在橫梁上，蹲下來細心打量。

“嗯，是故鄉的乾香菇。”何雨柱點點頭，“泡了三天，想著燉湯恰好。”

“明天我多做幾個菜，早晨早點返來。”他在內心冷靜盤算了主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