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廚房,鍋裡湯已熄火,香味卻愈發濃烈。他把湯倒出冷著,又刷了鍋,倒水燒開,把洗好的鯽魚放出來,小火慢燉。魚下鍋的一刹時,鍋裡“哧啦”一聲,油水融會的香氣刹時竄起。
他俄然想起易中海之前最愛喝鯽魚湯時的模樣,總要先聞一聞,說一句“嗯,這湯熬透了”,然後才肯漸漸地喝下去。當時候他坐得直挺挺的,眼睛裡有光,說話鏗鏘有力。
老頭聞了聞,眼神動了動,然後抿了一口湯,閉上眼,悄悄點頭:“嗯……熬透了。”
院子裡靜悄悄的,腳步聲落在青磚上,覆信悠悠。
“哪兒的事。”他嘴角一動,卻冇多解釋,“你手快點,水還得燒。”
一個多小時後,湯終究燉好。他端起湯盅時,掌心傳來那股滾燙的溫度,讓貳心頭一震。他曉得本身不能太急,要讓這份體貼像湯一樣,暖而不烈,漸漸沁入民氣。
“哎,老李,魚還賣不?”何雨柱衝著攤主喊了一聲。
“你忙你的,我送完就返來。”他說著,拎起湯盅和新做的矮凳,又折了條潔淨的布搭在手臂上,像是要去赴一場不容錯過的約。
“你先嚐嘗,看味兒合分歧。”他把那凳子也搬過來,扶著老頭坐起來,行動格外謹慎。
全部過程耗了將近一個半鐘頭,比及他擦乾額角的汗,凳子已經做好了。他試坐了一下,公然高度合適,靠背軟中帶韌,坐下時膝蓋剛好低過桌麵,腳板能實打實地踩在地上。
“光喝湯不可……這老頭,嘴刁得很,光靠幾片梨是唬不住他的。”
“出去吧。”是熟諳的聲音,帶著一絲沙啞,卻透出幾分復甦。
窗外夜色漸沉,遠處傳來孩子們的笑聲,有人家的門吱呀一聲關上,院裡狗吠幾聲又歸於安靜。四合院的夜,就這麼一寸一寸地鋪展開來。
“嗯。”何雨柱把湯盅放下,走疇昔接她的袋子,語氣溫和得不像平時的他,“我給易中海做的。”
他站在灶前,目光專注地盯著鍋麵。湯漸漸泛白,魚身垂垂展開,一股濃香襲人。他加了一點薑絲和蔥段,又放了兩片香菇,是從故鄉帶來的乾貨,泡了好久才肯散開香氣。
攤主挑眉看了他一眼:“給誰補身子呢?你媳婦?”
湯勺悄悄舀起一勺,他靠近唇邊,悄悄吹了吹。那股魚湯的暗香混著百合、香菇與蔥薑的香味,在氛圍中環繞不散。他舌尖方纔打仗到湯水,眉頭就微微一挑,嘴角悄悄一勾,像是被某種熟諳的味道擊中了影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