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貫謹慎殷勤，在他麵前，極少有這般失神的時候。

“奴婢見過楚姨娘。”

從芳華院返來，已是酉時三刻。雪棠按例在小廚房取了裴知予的藥，送去他的臥房。

在芳華院時，她固然大要平靜，但阿墨衝過來的那一瞬，還是將她嚇得不輕，至今仍冇完整緩過神來。

這世上，不成能有一模一樣的兩張麵孔，更何況是那樣一張過目難忘的臉。

“你竟不怕？”楚姣姣看向她的眼神不由多了幾分當真，若換做彆的丫頭，隻怕早就嚇得屁滾尿流了，而這小丫環，竟還能如此平靜。

她要尋個機遇，好好地查一查這件事。

真真是，雪膚花貌，姝色天成。

裴知予擱下筆，這才瞥了眼手邊的藥碗，他風俗性地皺了皺眉，將它推遠了些，抬眸看向雪棠。

這色彩的確襯她，她悄悄站在那邊，便如一株亭亭的白荷，清秀高雅，又似山中玉竹，自有潔白風骨。

厥後楚姣姣回了侯府，因忙於府中辦宴之事，一向不得抽身，直到過了立冬，她才得空，親身備了禮品去丞相府登門拜謝，冇能見到那位女人的人影不說，倒是傳聞相府認回了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，府裡正設喜宴道賀。

楚姣姣哼了聲，伸手摸了摸阿墨的頭，冷冰冰地說道：“阿墨，去把她的雙手給我咬下來。”

話音剛落，方纔還在歡暢地啃著骨頭的阿墨立即撇下了食品，風普通地朝雪棠衝了疇昔。

雪棠依言抬起了臉，在看清那張姣好的麵龐時，楚姣姣卻忽地怔住了。

雪棠躊躇了下：“還好。”

那幾位貴女見狀，便都訕訕地冇了言語，各自散了。

裴知予眸光微動，敲了敲桌案，表示雪棠走近些。

雪棠緩了緩心神，沉著地說道：“姨娘若真記恨奴婢，該當早就將奴婢所做之事告到了侯爺那邊，而不會如此操心腸喚奴婢前來問話。”

她向那女人伸謝，那女人隻是微微點頭，便攜侍女排闥出去，冷風拂麵，不經意地揚起她麵上輕紗，便是在當時，楚姣姣瞧見了那女人的樣貌。

“雪棠……如何會和沈家的那位假令媛長得如此相像？”楚姣姣喃喃自語。

楚姣姣打量了她好半晌，慢悠悠地開口道：“好本領，竟敢拿我當刀子使。”

“你倒聰明。”楚姣姣懶洋洋道，“我一早便看那裴行焉不紮眼了，侯爺一世賢明，怎得就生下這麼個混賬兒子？我身邊兩個知心的丫頭，都被裴行焉討了去，在他那兒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，現在他捱了家法，也算是出了我心頭一口惡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