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的丫環檀鶯忍不住問道:“姨娘,您想甚麼呢,想得如許入迷。”
雪棠聞言,不由心頭一跳,但她很快就斂了神采,麵色如常地跟著那丫環往楚姨娘住的芳華院走去。
這張臉,彷彿在那裡見過……
還未走到楚姨孃的臥房前,雪棠便聞聲了裡頭鎮靜宏亮的狗吠,她抹了抹掌內心的汗,深吸一口氣,排闥出來,跪地施禮。
楚姣姣笑道:“早就聽聞這些日子,裴行焉為著個丫環和西院那位二爺鬨得好冇臉麵,本日倒是百聞不如一見,你且抬開端來,讓我瞧瞧。”
“好了阿墨,嚇嚇她便罷了,返來吧。”楚姣姣及時開口。
腦海中,漸漸閃現出了恍惚的畫麵,是了,那是數月前,都城落霜,暮秋轉寒之時,她向侯爺討了恩情,出府去裁縫鋪子遴選做新衣的衣料。剛巧遇見幾位貴女,因瞧不起她青樓出身,便出言調侃,說她這等狐媚妓子,怎配和她們同穿一間鋪子的料子。
楚姣姣坐在軟榻上,正哈腰給身邊的阿墨喂一塊煮好的骨頭。聞聲,她便把手裡的骨頭隨便丟在了地上,讓阿墨啃著吃,然後才抬起臉,把目光落在了雪棠的身上。
厥後楚姣姣回了侯府,因忙於府中辦宴之事,一向不得抽身,直到過了立冬,她才得空,親身備了禮品去丞相府登門拜謝,冇能見到那位女人的人影不說,倒是傳聞相府認回了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,府裡正設喜宴道賀。
楚姣姣望著那扇關上的門,眉心輕蹙。
“……老夫人本就為著至公子的事動了氣,現在聽得丞相府要退婚,更是雪上加霜,傳聞已經在喝藥了。”霍禮嘖了聲,“要我說那沈蜜斯可真勢利,瞧著至公子的腿要殘廢了,便讓她母親登門來商討退婚之事,可真是隻想著占侯府的光,連半點虧都不想吃!”
話音剛落,方纔還在歡暢地啃著骨頭的阿墨立即撇下了食品,風普通地朝雪棠衝了疇昔。
“那女人,我見過的……”楚姣姣如有所思道。
思及此處,雪棠便衷心腸說道:“多謝姨娘相幫。”
雪棠聞言,頓時明白過來,她原覺得這楚姨娘一貫瞧著嬌滴滴的,一看便是胸無城府、毫偶然計之人,現在看來,想必那日在明安堂上裴行焉指著她怒罵之時,楚姨娘便已經猜到了此事是她所做,隻是乾脆將計就計,把戲做全了罷了。
在芳華院時,她固然大要平靜,但阿墨衝過來的那一瞬,還是將她嚇得不輕,至今仍冇完整緩過神來。
雪棠一邊把藥碗放在桌案上,一邊聽著這話,本來沈語柔本日入府,是為了退婚的事來的,那她身邊的那位貴夫人,該當就是相爺夫人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