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阿墨,嚇嚇她便罷了,返來吧。”楚姣姣及時開口。
從芳華院返來,已是酉時三刻。雪棠按例在小廚房取了裴知予的藥,送去他的臥房。
腦海中,漸漸閃現出了恍惚的畫麵,是了,那是數月前,都城落霜,暮秋轉寒之時,她向侯爺討了恩情,出府去裁縫鋪子遴選做新衣的衣料。剛巧遇見幾位貴女,因瞧不起她青樓出身,便出言調侃,說她這等狐媚妓子,怎配和她們同穿一間鋪子的料子。
“是,奴婢多謝姨娘提點。”雪棠行過禮,便退出了門外。
這色彩的確襯她,她悄悄站在那邊,便如一株亭亭的白荷,清秀高雅,又似山中玉竹,自有潔白風骨。
“那女人,我見過的……”楚姣姣如有所思道。
楚姣姣便問本來的那位沈家令媛去了那邊,府上的婆子支支吾吾地說,那女人生了一場大病,相爺和夫民氣善,送她去京郊的莊子上養病了。
楚姣姣哼了聲,伸手摸了摸阿墨的頭,冷冰冰地說道:“阿墨,去把她的雙手給我咬下來。”
厥後楚姣姣回了侯府,因忙於府中辦宴之事,一向不得抽身,直到過了立冬,她才得空,親身備了禮品去丞相府登門拜謝,冇能見到那位女人的人影不說,倒是傳聞相府認回了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,府裡正設喜宴道賀。
霍禮忙“哎”了聲。
她一貫謹慎殷勤,在他麵前,極少有這般失神的時候。
楚姣姣坐在軟榻上,正哈腰給身邊的阿墨喂一塊煮好的骨頭。聞聲,她便把手裡的骨頭隨便丟在了地上,讓阿墨啃著吃,然後才抬起臉,把目光落在了雪棠的身上。
楚姣姣笑道:“早就聽聞這些日子,裴行焉為著個丫環和西院那位二爺鬨得好冇臉麵,本日倒是百聞不如一見,你且抬開端來,讓我瞧瞧。”
她向那女人伸謝,那女人隻是微微點頭,便攜侍女排闥出去,冷風拂麵,不經意地揚起她麵上輕紗,便是在當時,楚姣姣瞧見了那女人的樣貌。
“雪棠……如何會和沈家的那位假令媛長得如此相像?”楚姣姣喃喃自語。
思及此處,雪棠便衷心腸說道:“多謝姨娘相幫。”
一旁的丫環檀鶯忍不住問道:“姨娘,您想甚麼呢,想得如許入迷。”
見她發怔,雪棠不由喚了聲:“姨娘?”
雪棠聞言,不由心頭一跳,但她很快就斂了神采,麵色如常地跟著那丫環往楚姨娘住的芳華院走去。
雪棠的心刹時提到了嗓子眼,她猛地閉上了眼睛,身子卻還端方地跪在原處,連那雙手都未曾挪動分毫,冇有半分失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