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棠聞言,不由驚奇道:“姐姐會煉藥?”
這啞藥傳聞極其奇怪,當年裴行焉費了很多工夫,才弄來了一粒,現在竟被裴知予尋到了。
他落了一輩子的啞,生生斷了大好的出息,而他的大哥還好好地做著侯府至公子,半分懲辦都冇遭到,乃至比之前還要清閒歡愉,這就是祖母說的姑息嗎?
她被賣入侯府,安排到裴行焉院中奉侍,不過幾日,便被醉了酒的裴行焉強要了身子。但裴行焉很快有了新歡,便將她毫不包涵地丟棄。幸得崔老夫人垂憐,見苓香會識文寫字,性子又和順,便讓她到身邊服侍。
歸去的路上,霍禮曉得裴知予表情不好,故意想安撫幾句,可瞧見他冷得將近結冰的神采,還是冷靜把話嚥了歸去。
是以,她對雪棠,總有種同病相憐的感受。
那樣的神情,不像是一個身份寒微的丫環統統的,可在雪棠身上,卻彷彿與生俱來。
這裡畢竟是裴知予的臥房,苓香雖是崔老夫人身邊的大丫環,但也不能隨便收支此處的。
那一年,裴知予剛為陛下安定胡族之亂,了結了陛下一樁心頭大事,回京路上,自是讚譽不竭,風景無量,人還未到府中,宮裡的犒賞便先送了過來。
按說常日裡這個時候,崔老夫人早該歇下了,可現在房中燈還亮著,亮堂如晝。兩個婆子恭敬地將茶水送進屋裡,便謹慎翼翼地退了出來。
他大能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,現在仍讓裴行焉清閒安閒,已經是顧念手足親情了,還要他如何謙讓姑息?
疆場上瞬息萬變,一個啞了的人,連與人交換都做不到,又如何能帶領軍士們應對險情,殺出重圍?
雪棠細心將藥瓶收好,排闥出去。
她曉得,裴知予此番定是為著雪棠的事來的,那丫頭瞧著溫馨,膽量倒大,服了她賜的毒,竟然還敢違逆於她,將她的安排奉告了裴知予。
“老夫人承了崔家的衣缽,最擅研藥,這些年年紀大了,嫌爐子太熱,經常不愛走動,便總叮嚀我來幫手,日子一長,我便也懂了些醫理。”苓香頓了頓,忍不住說道,“老夫人偏疼至公子,府裡大家皆知,誰都勸不得,侯爺又一心全掛念在三公子身上……本日這事,實在委曲你了。”
雪棠看動手內心的藥瓶,更加驚奇了,苓香是崔老夫人的人,為何會偷偷跑來給她送解藥?
……
崔老夫人倚在軟榻上,皺眉看著坐在一旁的裴知予,一時心中五味雜陳。
“這是何物?”崔老夫人遊移了下,才伸手接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