芍藥瞧見熬藥女子用烏黑的手帕將剩下的蜜餞層層包好,便問道:“言姐姐,你這是做甚麼?”
熬藥女子捋一捋芍藥耳旁的碎髮,笑道:“我倒感覺在這猗蘭軒中挺好的。倒是你,王妃金尊玉貴,大要雖馴良,端方卻大過天,你這冇心冇肺的要多留意!快去吧莫誤了時候!”
暮東風含暖,梨花香滿閣。
阿言想想夫人身材衰弱,畫這很多妝也確是吃不消,便住了手,拿出一把雕闊葉牡丹花的銀梳篦要為秦水墨梳頭。
芍藥回身便快步去了。
阿言一臉驚奇:“夫人!您這不梳頭可千萬使不得啊!”
熬藥女子打斷芍藥的話:“休得胡言!夫人隻是不記得疇前了罷了!”
秦水墨苦笑道:“我這模樣能走多遠啊!”
芍藥上前抓緊熬藥女子的手,道:“好了言姐姐,我不胡說了。我這就要走了,你這麼好的人卻被打發到這裡來,今後是冇甚麼出頭之日了。芍藥有甚麼好吃的再給你帶來啊!”
二人相視一笑,便出得院來。
秦水墨瞧見本身髮梢捲曲,似有火燒之痕,又看看桌上那分量不輕的釵、簪、步搖,悄悄點頭道:“不必了,就如許吧。”
熬藥女子趕快上前,扶住夫人,一邊從懷中取了汗巾子替她拭額角的盜汗。
熬藥的女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,低聲說:“我家夫人還在養病,說話輕些!”說罷,又回身看火。
少女皺皺眉,就著阿言端過的碗,將藥儘數喝下。
阿言眼中含著淚花喜道:“夫人,看來您這病,真是要好了。”
熬藥女子揀出一個放到口中嚐了嚐,又挑一個塞到芍藥嘴裡。宮裡帶來的蜜餞果然入口甜美,回味無窮,兩個少女相視一笑。
進得房中,熬藥女子倒是一愣,昔日躺在榻上的夫人,現在卻半臥在床上,像要掙紮著起來。
阿言取來胭脂水粉,一邊歡暢地忙著,一邊說道:“夫人您大病初癒,再養上一段時候定然會容姿抖擻的。夫人本日這神采,鉛粉倒是不需求了,胭脂該當多些。”
王府西側的猗蘭軒內,卻非常溫馨。一株梨樹枝杈漫漫,將一樹烏黑的梨花罩在院子上。
芍藥從懷裡取出幾個蜜餞果子塞到熬藥女子的手裡,低聲說道:“言姐姐!這是前幾日王妃賞我的,是王妃進宮拜見貴妃的犒賞,可甜著呢!你在這猗蘭軒定是吃不到的。”
秦水墨輕問:“已是暮春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