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叫阿言?”床上的少女麵色慘白,口脣乾裂,一雙眼睛毫無神采,更加襯的垂眉紅額,麵龐蕉萃,隻一雙長長的睫毛,為整張臉添了幾分靈動。
芍藥瞧見熬藥女子用烏黑的手帕將剩下的蜜餞層層包好,便問道:“言姐姐,你這是做甚麼?”
阿言低下頭去,小聲回道:“夫人名諱,婢子不知。隻是,王爺前次叮嚀石大人將您安設在猗蘭軒養病,彷彿叫您‘水墨’。”
熬藥女子趕快上前,扶住夫人,一邊從懷中取了汗巾子替她拭額角的盜汗。
芍藥從懷裡取出幾個蜜餞果子塞到熬藥女子的手裡,低聲說道:“言姐姐!這是前幾日王妃賞我的,是王妃進宮拜見貴妃的犒賞,可甜著呢!你在這猗蘭軒定是吃不到的。”
王府西側的猗蘭軒內,卻非常溫馨。一株梨樹枝杈漫漫,將一樹烏黑的梨花罩在院子上。
秦水墨瞧見本身髮梢捲曲,似有火燒之痕,又看看桌上那分量不輕的釵、簪、步搖,悄悄點頭道:“不必了,就如許吧。”
熬藥女子將蜜餞收好,悄悄道:“夫人每次喝這湯藥,雖從不言語,可我瞧著眉頭總要皺一下,這藥極苦,留著這些每次含一含老是好的。”
阿言便扶秦水墨進了亭子,將織錦軟墊鋪在美人靠上,扶秦水墨坐了,又將手爐放在秦水墨手中。
秦水墨苦笑道:“我這模樣能走多遠啊!”
四月的寧王府,春光明麗,桃紅柳綠。
少女點點頭,說這幾個字已是力不從心。
少女皺皺眉,就著阿言端過的碗,將藥儘數喝下。
“吱――”院子的側門開了,一個圓臉少女探頭出去,瞧見那正在熬藥的女子,忙躡手躡腳地出去,“啪!”地一巴掌打在熬藥女子的肩上。
芍藥轉頭看一眼身後的屋子,悄聲說道:“傳聞夫人幾日前醒了?我聽王妃跟前的劉嬤嬤說太醫診了脈,夫人就算醒了,隻怕這輩子都是個傻子!”
秦水墨道:“你看我戴得動那些金飾嗎?”
芍藥咧嘴一笑道:“言姐姐,你這一小我熬藥也熬得忒用心了些!”
暮東風含暖,梨花香滿閣。
二人相視一笑,便出得院來。
那叫芍藥的少女笑道:“王妃打發我去取江南織造官船新進的胭脂膏子,剛好路過你這猗蘭軒,便來瞧瞧你。”
芍藥上前抓緊熬藥女子的手,道:“好了言姐姐,我不胡說了。我這就要走了,你這麼好的人卻被打發到這裡來,今後是冇甚麼出頭之日了。芍藥有甚麼好吃的再給你帶來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