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白先生矯飾中文的獨一好處是――他看起來傻的像個孩子。

黎清笑了起來，她彷彿不感覺聽了一個哀痛的故事，因為故事裡阿誰消逝的人，在另一個天下與她朝夕相對這麼多年。每一晚，每一天，她睜眼閉眼都能見到他。而她的小阿季，這麼多年，也有一個癡心的“小野狼”心疼，當年的兩個小女孩，各自長大，各有歸宿，在相互看不見的天下裡，為當年一段遇見而祝賀。

反倒是褚蓮，聽的極當真。她俄然站了起來，看向阿誰張傳信：“張叔叔，你還熟諳我嗎？”

冷雨夜的白家莊園迎來了一名不速之客。張勢以待的小廳裡,氛圍森嚴。不過是平常晚茶的時候,穆楓陪了一席，和白斯年眉間略有通報。這個客人,他等了很多年。

“穆先生，張氏遺孤……我們應當斬草除根！不能心軟，不然，禍害無窮啊！”

張傳信起家，附在穆楓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。

公然妙！她閨名單字“蓮”，恰好合這一句六月荷，妙極！

褚蓮搖點頭，想要嚥下那苦澀，隻是在抬眉間，恍忽又見到了當年的光影，已經不忍回想了，她垂下眼睫，眼淚簌簌落下來：“不，黎蜜斯，你必然是弄錯了，……康熙青花十仲春紋杯的物主，是我。”

褚蓮悄悄歎了口氣，卻見穆楓手指遙遙指了指黎清：“這些東西，不是我的。物主是那位黎蜜斯。”

張傳信端了茶，話也多了起來：“穆先生，我有動靜，當年溪口張氏走丟了幾個男丁――張風載也算一個！這幾年，他們藏的再好，還是走了點動靜……穆先生隻要給話，我必然能把那兩個姓張的揪出來！”他做了個殺狠的手勢：“趕儘撲滅！”

“說人話！”白斯年白穆楓一眼。世家的孩子固然自幼有伶仃經驗的國文教員，但白家長公子小風鄴同道，自幼貪玩，國文教員底子壓不住他。何況他自幼長在俄羅斯，因為一些啟事，又流落俄境內北奧塞梯共和國多年，對本處所言熟稔，卻對彎彎繞的中文冇多大興趣，讓他瞭解這些文縐縐的酸詩，可真難堪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