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紋杯是十仲春花草中的牡丹花,”褚蓮笑著指給她看,“你看,紋杯外壁有牡丹花,四月,‘曉豔遠分金掌露,暮香深惹玉堂風’。”
褚蓮舉起本身的杯子,看了一眼,笑道:“可巧呢,我是六月荷花,恰好嵌‘蓮’字,‘根是泥中玉,心承露下珠’。”
“褚……蓮……?”阿誰張傳信一臉橫肉,這時細眯著眼睛打量褚蓮,彷彿終究在她身上瞥見了當年的影子,一臉的橫肉都驚的顫抖起來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他伸出兩根指頭,有些驚駭地戳向褚蓮那邊,一雙眼睛裡寫滿莫名的鎮靜。
“如何?”穆楓眼色如常:“有甚麼來頭麼?”
幾個鐘頭前在白家金色大廳被穆楓清算掉的那幾個“叛徒”口中的“總管”,便是當年憑藉張家厥後又背反張家的禍首張傳信,當年張氏一族幾近被夷,就是這個禍首壞了大事。
褚蓮搖點頭,想要嚥下那苦澀,隻是在抬眉間,恍忽又見到了當年的光影,已經不忍回想了,她垂下眼睫,眼淚簌簌落下來:“不,黎蜜斯,你必然是弄錯了,……康熙青花十仲春紋杯的物主,是我。”
白斯年見他們興趣高,偏插一句:“老子是粗人,看不懂!”穆楓不客氣地搶過他的紋杯:“我識字,我幫你看。”握在手裡悄悄一轉,那紋杯碰到他手上的金屬指環,收回清脆的“鏗”一聲,他看了幾眼,笑道:“我念給你聽,免學費!”說完,還真有模有樣讀了起來:“‘千載白衣酒,平生青女香’,老白,這句合適你。”
穆楓淡淡笑,神采不動:“張氏在哪兒?”
穆楓大笑起來:“你是說張閱微嗎?他在三藩的時候,就幫我廚房裡打雜,留著他一條小命也成不了甚麼氣候!”嚴厲的穆先生偶爾也會講些玄色笑話:“張閱微會是個好廚子。”
張傳信端了茶,話也多了起來:“穆先生,我有動靜,當年溪口張氏走丟了幾個男丁――張風載也算一個!這幾年,他們藏的再好,還是走了點動靜……穆先生隻要給話,我必然能把那兩個姓張的揪出來!”他做了個殺狠的手勢:“趕儘撲滅!”
“說人話!”白斯年白穆楓一眼。世家的孩子固然自幼有伶仃經驗的國文教員,但白家長公子小風鄴同道,自幼貪玩,國文教員底子壓不住他。何況他自幼長在俄羅斯,因為一些啟事,又流落俄境內北奧塞梯共和國多年,對本處所言熟稔,卻對彎彎繞的中文冇多大興趣,讓他瞭解這些文縐縐的酸詩,可真難堪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