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呀、壞了!眼下到了甚麼時候?”
“甚麼是‘花落箭’?――”法華終究鬆開了扣住少年肩膀的雙手,卻如著了魔道普通,左手舉前,右手抬後,似在虛空中開起一把大弓,邁步間,或仰或俯,或開或闔,或走或跳,或騰或挪,或疾或徐,形若瘋顛,嘴裡一邊叫道:“花落箭……有五層……一名‘落花’……二名,‘落飛花’!……第三境!‘飛落花’!……第四境!‘飛花飛落’!……第五境――‘飛花――不落’!”
宿平不由扼腕一歎,“可惜!”
少年趕快跑上前去。
木箭全數抽出的一刹,法華俄然一個岔步望斜坡上飛速奔行,奔行中卻還是諦視著那碧桃地點,左手舉弓,右手搭弦,就是一發!
紅葉笑道:“這就對了。有句古話說得好,‘樂極生悲,否極泰來’,咱這也是一樣。隻要累過了,纔會感覺舒暢,且越是累,躺下越是舒暢。”
既然得知了法華的地點,少年也鬆了一口氣,還好昨夜哨塔之上,雷敢指曾點劃過這山頭的方位情勢,刻下去屋內取了竹弓、箭囊,便腳不斷步地趕往西邊。
“舒坦麼?”紅葉也躺在一邊,抹了一把額頭道。
“天上之月,一月一演,‘望’時滿月,‘朔’時無月。以月喻弓,弓並非愈強愈好,隻要最合適本身的弓,才喝采弓,過猶不及;習武之人亦如此,須自知最合適的‘度’,不然走火入魔。”
一張發皺的畫紙就垂在了法華的麵前。
那青年側臉看著倒也模樣端方,穿戴也是得體,哪想一轉過身來,卻教宿平喉嚨一陣糾結。本來此人背向少年的另一隻手,正在掏著鼻孔,叫宿平一拉,便放開了去,那中指上還拖著一條黃黃的事物,飄飄零蕩。
再等睜眼醒來之時,卻已不見了三寨主。
“呀!紅葉大叔還當過差?”宿平訝道。
紅葉一個大手掌,悄悄一碰便將少年又壓躺了下來,淺笑道:“你這小子,倒能冒死!不過凡事都講究一個‘度’字。你練箭光陰不短,天然對弓極其熟諳。
“過來!”法華扔開酒壺,對著宿平喝道。
人若要變得更強,就比如要將一張強弓撐得更開,須得有力量,人之意誌便是那開弓的力量,意誌彌堅,力量愈大,弓開愈滿,直至撐起‘滿月’,這滿月之弓,便是第二個‘度’。
第一箭正中頂端的一朵小花,花瓣飛落。
“天然是有的!”法華不容置疑道。
少年滿身高低被汗水侵了個透濕,卻不想翻身,哪怕隻是轉動一下,也提不起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