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敬點頭,道:“褚郎精誠,餘深讚美。然婚姻之事,還須有緣。吾妹家中,唯有此女,實在……”
“母舅。”她向薛敬一禮,聲音低低:“甥女願與褚郎去閬州。”
寧兒心中生怯,想躲開,卻強忍住。
薛霆冷冷地看著他,無動於衷。
薛霆與他對視好一會,把手鬆開,褚棠被摜得後退一小步。
“朝中有些瑣事,故而返來得晚些。”薛霆道,目光不經意地掠過下首。褚棠正襟端坐,四目相對,安靜的臉上,帶著淡淡的笑意。
“你莫悔怨!”薛霆低低道,滿腹絕望,沖沖地分開,把門摔得山響。
寧兒眼圈發紅,望著他,聲音緩緩:“母舅,甥女曾不喜褚郎,乃是因為先前之事。幾日來,甥女細細思慮過。甥女曉得本身既無雙親,又資財微薄,在長安尋一王謝當戶對的夫君,本是難事。而褚郎教養深厚,品德、家世俱佳,確為良配。母舅到處為甥女思慮,甥女感激不甚。褚郎為人重義,為了結婚,千裡迢迢而來,甥女心中打動,早已放下成見,欽慕於他……”
薛敬感喟,笑笑:“不瞞甥女,這位褚棠,母舅多日來察看,不管家世品德,確是個不成多得的兒郎。但母舅還是那話,甥女不肯嫁他,再好,母舅也不該允。”
傍晚,薛敬從官署回到宅中時,忽而見案上擺著蜜糕,眉頭一展。
回到房中改換衣物時,他叫來一名家人,摒退擺佈,問:“查探得如何?”
褚棠駐步轉頭,卻見薛霆盯著他,眸光鋒利。
褚棠麵上暴露訝色,仍掛著淡笑:“足下信不過我。”
“你過兩日便要出發,朝中的事都交割清楚了麼?”薛敬問薛霆。
“是誰幫了你?”薛霆卻仿若未聞,思考著,目光凝起,“是我母親麼?”
世人皆暴露訝色,望去,卻見她走出來,神采安靜。
“哦?”薛敬沉吟,不由撫須。
“你聽好了。”他盯著褚棠,咬牙道:“你若敢對她有半分歹意,我會讓你悔不該將瘴病治好!”
“寧兒做的?”他問。
“仆人,還要再刺探麼?”家人問。
褚棠見他麵色不善,卻早已風俗,不覺得忤,獨自往前。
寧兒低著頭,半晌,點一點:“母舅,甥女情願去。”
寧兒望著他,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兩鬢上,那邊有很多白髮。心底出現些酸意,她目中的神采似微微一黯,垂下雙眸。
薛敬道:“此書包含萬象,一些地名奇特生澀,你能看懂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