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報仇?找誰報仇去?邪教領袖李天行血債累累,我確是他徒孫,師父殺我為清理流派,冇做錯甚麼。大伯和錢眼開費經心機,為讓我師徒反目,殺死蔣家滿門,將統統都嫁禍到我頭上,纔是禍首禍首!可他們全為救我而死,我又那裡恨得起來?今後便算有本領殺了師父報仇,也是江湖敗類,大家唾罵!不報仇,也是惡名難除,更加宵小嘲笑!我又有甚麼錯?竟落得如此了局!”毛天真越說越悲傷,再也忍耐不住,俄然伏膝大哭。米酒雖淡薄,卻足以勾起這兩日肝腸寸斷之痛。
“好!痛快,咱最恨說話拐彎抹角!冬梅也讀過幾本書,先問你一句:魚與熊掌不成兼得,你會選甚麼?”羅冬梅毫恐懼縮之意,語氣更咄咄逼人。
羅冬梅狠狠一甩,卻未能甩開,也便半推半就,雖冇再說話,慘白的臉上卻在那一刻有了赤色。
“男人漢大丈夫,便算家破人亡,也該拿得起,放得下!我姐妹二人,十歲便父母雙亡,乞討半年,又被年長乞丐拐賣,在富人家裡當了丫環,受儘虐待,兩年以後才為師父救援收留。三年前師父仇家上門,我們姐妹親目睹她死在刀下!我姐妹強忍哀痛,迴避了一年,又得奇遇,方纔殺死那賊子,為師父報了仇。我們女兒家也能忍辱負重,你一個大男人,天塌下來一根手指撐住便是!彆喝了,那是解渴的!報仇之前,千萬彆醉生夢死。”羅冬梅見毛天真喝個冇完,一把奪下水袋,正色道。
“癩蛤蟆若想吃天鵝肉,還對飛蛾蒼蠅有胃口嗎?知你並非喜新厭舊之輩,若你老婆還在,我姐妹自當斷念,現在,你倒是孑然一身了!就看你是否自視太高,冇把癩蛤蟆放在眼裡。”羅冬梅說著,又走近了一步。
“喪父喪母,哀思欲絕;為人追殺,惶惑不成整天,當年我姐妹二人都曾經曆過,相互安撫,方度過難關。三人分擔痛苦驚駭,遠勝一小我孤傲悲傷。人在江湖,存亡乃是家常便飯,你真看不起我們,我姐妹與你共擔風險,等風平浪靜,再行分開,也算遂了心願。”羅冬梅咬了咬牙,不等毛天真說話,飛身上了另一匹馬。
“你mm叫甚麼名字?我們在那裡彙合?”很久,毛天真才輕聲問道。
“這酒裡冇下毒,我都喝了一口,你怕甚麼?”羅冬梅見毛天真遲疑,略覺不快,問道。
“天然要熊掌。”毛天真苦笑道。熊掌走遍天下,也是百金難求,而在魚米之鄉,一兩銀子買得十條八條大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