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拯救之恩,無覺得報,此時的毛天真是喪家之犬,漏網之魚,與我一起,隻會害了女人性命,須得儘早分開。鄙人隻剩一身武功,你若想習練‘白虹劍派’絕學,能夠全數錄下來與你。”半晌以後,毛天真俄然復甦,緩緩推開了羅冬梅,站起家來。
“引開我兩個師兄的,是你的姐妹?”毛天真輕聲問道,彷彿明白了甚麼。
“我就猜你藝高人膽小,明知多量妙手監督毛三河,仍然敢來相救,就算全無希冀,也非來一趟不成。這纔是今後江湖無敵的毛天真!”羅冬梅拿出乾糧分給毛天真,笑道。
“報仇?找誰報仇去?邪教領袖李天行血債累累,我確是他徒孫,師父殺我為清理流派,冇做錯甚麼。大伯和錢眼開費經心機,為讓我師徒反目,殺死蔣家滿門,將統統都嫁禍到我頭上,纔是禍首禍首!可他們全為救我而死,我又那裡恨得起來?今後便算有本領殺了師父報仇,也是江湖敗類,大家唾罵!不報仇,也是惡名難除,更加宵小嘲笑!我又有甚麼錯?竟落得如此了局!”毛天真越說越悲傷,再也忍耐不住,俄然伏膝大哭。米酒雖淡薄,卻足以勾起這兩日肝腸寸斷之痛。
“天然要熊掌。”毛天真苦笑道。熊掌走遍天下,也是百金難求,而在魚米之鄉,一兩銀子買得十條八條大魚。
“男人漢大丈夫,便算家破人亡,也該拿得起,放得下!我姐妹二人,十歲便父母雙亡,乞討半年,又被年長乞丐拐賣,在富人家裡當了丫環,受儘虐待,兩年以後才為師父救援收留。三年前師父仇家上門,我們姐妹親目睹她死在刀下!我姐妹強忍哀痛,迴避了一年,又得奇遇,方纔殺死那賊子,為師父報了仇。我們女兒家也能忍辱負重,你一個大男人,天塌下來一根手指撐住便是!彆喝了,那是解渴的!報仇之前,千萬彆醉生夢死。”羅冬梅見毛天真喝個冇完,一把奪下水袋,正色道。
“癩蛤蟆若想吃天鵝肉,還對飛蛾蒼蠅有胃口嗎?知你並非喜新厭舊之輩,若你老婆還在,我姐妹自當斷念,現在,你倒是孑然一身了!就看你是否自視太高,冇把癩蛤蟆放在眼裡。”羅冬梅說著,又走近了一步。
“你不是癩蛤蟆,癩蛤蟆哪有你這般牙尖嘴利?羅女人挑選與全江湖為敵,屆時死無葬身之地,悔怨都來不及。兩匹馬都借給我,大恩不言謝,若逃得性命,當圖酬謝。”毛天真的心一動再動,卻實在不忍將這凶暴密意的美人兒拉下水。硬起心腸,繞過羅冬梅,跨上了馬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