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約莫是二十5、六的年紀，麵龐並未有甚麼特彆，可看在霍令儀的眼中卻還是讓她怔楞了一回。

屋中喧鬨，無人說話。

紅玉取過一旁木架上掛著的衣裳替人穿戴起來…

許氏聽得這一句總歸是鬆了口氣。

等他把這話說出來的時候，隱於黑暗中的男人卻俄然地輕笑一聲，他這一聲笑不似先前的冷寂，倒是平增了多少懶惰風騷味：“她若真曉得了甚麼，也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分開這個處所。”

霍令儀想到這便笑著挽了許氏的胳膊，口中亦跟著一句：“我與母妃一道去，我也好久未曾拜見舅母了。”

許氏看著她這幅模樣，又看了看麵前這一盤橘瓣，倒也消了那股子愁緒意，悄悄笑了起來：“好了，已夠吃了，這橘子雖甜可用多了不免也上火…”

若不是他的首肯，隻怕現在她再是火急卻也隻能擔擱在這淮安城中…於情於理，她都得親身去謝一聲。

她伸手接了過來，指腹滑過刀柄，這兒本來該有一顆紅寶石，現在卻隻留下了一塊浮泛。

父王…

這“一時”卻足足過了半天風景…

霍令儀想到這, 一雙端倪微微低垂了幾分，剛好諱飾了那微紅的眼眶，隻是眼角掛著的那一粒淚珠卻在這月色的輝映下更加顯得晶瑩燦爛。

霍令儀隻聽了一消便明白了，她悄悄笑了下倒是甚麼都冇說，隻是手卻挽著許氏的胳膊連帶著全部身子也跟著靠了疇昔，跟著纔開了口，聲音暖和，眉眼含笑：“母親放心，祖母是長輩，我又如何會與她去鬨？”

霍令儀順著他的眼朝那艘大船看去，口中是跟著一句：“去問問…”

幾番纏綿與纏綿令得許氏的心頭還是忍不住漾開一道輕歎，可她終償還是甚麼都冇說…她隻是收回了眼朝霍令儀看去，身邊的霍令儀仍舊彎著一段脖頸，一雙苗條的指根仍在摘弄著橘瓣上的頭緒。

霍令儀甚麼話都未說，隻是緊緊握動手中的匕首。

他後話並未說完，可在場之人誰又會不明白？

母親固然疼晏晏，可若真被長輩如許抹了臉，不免也有些尷尬…為了一個林氏，折損她祖孫兩人的情分委實冇有這個需求。

那他的仆人，不就是…

不可，多在路上擔擱一日，那燕都城中的傷害便多上一分。

“嗯…”男人的聲音有些降落，辨不出甚麼喜怒，也冇有甚麼波瀾…待過了好久，才又開口問道：“阿誰丫頭可曾問了甚麼？”

常青山回府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，他未曾回正房，反倒是徑直去了書房。現在夜色已起，書房當中卻並未點燈，他方纔排闥走了出來，屋中便傳來一道懶惰的男聲：“人走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