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老爺子背對著他們坐著,膝上一張破裂的臉譜,右手提著一支羊毫,筆尖一層黃蠟,掃在裂縫間,心無旁騖的修補著。
唐棣哈哈大笑,笑完將桌上的東西全數掃落在地,狠狠道:“不錯,朕已經冇幾日好活了,但朕寧肯將這宮殿燒了,也不會給你哥哥!”
說完,他昂首看向唐嬌:“我們來談一場買賣。”
暮蟾宮將裝醪糟的竹筒遞給唐嬌,唐嬌接過,走到白老爺子身前,雙手獻了上去:“白老爺子請。”
“微臣決不能下河。”暮蟾宮想了想,端莊八百的回道,“我不會泅水,家母定會立即拋下唐女人,過來救我的。”
“你不必思疑,老夫雖老,但腦筋還冇壞。”白老爺子看著她,精亮的目光從臉譜後射來,直釘在她臉上,他緩緩抬手指著唐嬌,笑道,“臉譜在你那……隻要你曉得它在那裡。”
“永河。”唐棣隨口道。
唐嬌和暮蟾宮悄悄在一旁等著,比及他放下臉譜,伸了個懶腰,轉頭看著他們,臉上一張木製臉譜,笑聲從臉譜後滾出:“你們兩個倒是好耐煩,哦……是甜水衚衕的醪糟麼?恰好老夫有些渴了,拿來!”
白老爺子接過竹筒,將臉譜翻開一些,舉起竹筒一口喝乾,然後將竹筒丟還給她道:“行了,老夫這裡不作興繁文禮節,你有甚麼事直說吧。”
唐嬌轉頭看著他道,“若在,我必然送你。”
待白老爺子送客,兩人出了硃紅大門,唐嬌望著天上朝霞,歎了口氣道:“這老頭真短長,我竟感覺他說得是真的。”
“誰要聽你說這些啊?”唐棣不耐煩的打斷他,“朕隻問你,你救誰?”
目送二人分開,他嗤了一聲:“想不到朕的狀元郎還是個情種,就曉得幫著女人對付朕。”
白老爺子摸了摸下巴道:“老夫見都冇見過你,還甚麼記不記得。”
“永河全長七百四十七千米,流經三州四十縣。”暮蟾宮答覆,“近幾年乾旱少雨,故下流經常處於斷流狀況,難以成河。去掉下流的一州二十縣,剩下的兩州二十縣裡,有十個縣或偏僻或蕭瑟,可謂窮山惡水之地,家母和唐女人毫不會駕臨那種處所,故再解除……”
天機走疇昔,從它腳上取下信,展開一看,上麵隻要七個字:以情動聽換臉譜。
唐嬌思疑他得了老年聰慧,倉猝說:“您必定記錯了啊,能再想想嗎?”
唐棣:“……”
他將唐嬌送回家,便自回宰相府去了。唐嬌目送他分開,然後回身回家,擼起袖子,開端翻箱倒櫃,灰塵漫天中,天機的身影呈現在她身後,冇有說話,隻是悄悄靠在牆上看著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