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老爺子摸了摸下巴道:“老夫見都冇見過你,還甚麼記不記得。”
王淵之和暮蟾宮齊齊一愣,然後一同看向唐嬌。
“歸正你也是要嫁人的,為甚麼不嫁個好的?”唐棣桀桀桀的笑著,“暮蟾宮,你娘和她同時掉河裡,你救誰?”
垂眸半晌,他抬手撲滅油燈,然後兩指夾著紙條,遞向燭心。
待白老爺子送客,兩人出了硃紅大門,唐嬌望著天上朝霞,歎了口氣道:“這老頭真短長,我竟感覺他說得是真的。”
“本來是你啊!唐嬌!”他摸著髯毛,饒有興趣的看著唐嬌,似在看一樣奇怪東西,笑吟吟道,“先帝之女唐嬌?唐棣的侄女唐嬌?太子的mm唐嬌?”
白老爺子盤腿坐在蒲團上,披衣昂首,哈哈大笑。
唐嬌踏出宮門,深深呼吸了一口內裡的氛圍,唏噓短歎道:“總算是喘過氣來了。”
暮蟾宮端著黑釉碗,讚了聲好,然後多付了十幾文錢,叫老闆娘用竹筒灌了一碗,作為禮品,帶去拜見白老爺子。
“一小我不為財帛所動,不為權勢所動,不為外物所動,那就隻能為情所動了。”王淵之一樣望著那兩人分開的方向道,“物以類聚,人以群分,微臣想,能夠打動唐嬌的,或許隻要舍弟了。”
那目光洞徹民氣,好像一杆鋒利的羽箭,將唐嬌盯穿原地,竟發不出一句辯駁的聲音。
遠近聞名的甜水鋪子,門前掛著一隻青葫蘆,以示客人店內有酒水出售,店家是個微胖的婦人,見是常客,笑眯眯的舀了兩大碗醪糟遞來,江米烏黑,加了很多蛋和枸杞,色采明麗,披髮一股清甜的酒味。
唐嬌思疑他得了老年聰慧,倉猝說:“您必定記錯了啊,能再想想嗎?”
身邊王淵之按住他放在桌上的手,對他悄悄搖了點頭。
唐棣:“……”
久聞其名,不見其人,若非暮蟾宮帶路,她又安知這平常至極的大門背後,住著一個足以擺佈天下大事的白叟。
唐嬌頭大如鬥,對唐棣道:“我的婚事就不勞殺父仇敵操心了吧?”
他回到房裡,一間極粗陋的屋子,一床一桌一燈一窗,除此以外再無他物。
“朕曉得,你也很想殺了朕。”他換了個姿式,讓本身坐得能更舒暢一些,目光冷酷的落下,“朕是你的殺父仇敵,你是朕斬草除根的工具,我們之間就不要扯甚麼叔侄親情了,擺佈都是虛情冒充,言不由衷。”
“永河。”唐棣隨口道。
王淵之咳了一聲:“陛下,小孩子臉皮薄,這事我們暗裡會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