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曉又氣又笑,俄然想起甚麼,回身問道:“鬆朗,芷萱姐姐的女兒'浥塵',是你幫著取的名字吧?”
春曉乾脆不再理睬,顧自說道:“這個名字既有典故,又清爽高雅,當真不錯。”
陳鬆朗略想了想,展顏笑道:“不怕,陳虎乃是我的親信,他既隨你前來,此事便可轉圜。我有位老友,在城南另有一處空置院落,我們先去那邊安設下來,隻讓陳虎歸去報信,待過上些光陰,我藉著歸去送藥的機遇,再漸漸勸說於她……”
春曉並無防備,剛要掙紮,已經被他抱進閣房,悄悄放在錦塌之上。
車廂以內,陳鬆朗緊緊牽著春曉雙手,顛末一間學館,俄然低聲說道:“是了,春華之事我業已曉得,我差人暗中探聽過,那拾荒老者固然行跡詭秘,但彷彿很有些來源,並且看他的招法技藝,確切分歧平常,春華隨他學藝,想來不致出甚麼差池……若你還是放心不下,我便帶人去將春華接來,找都城最好的郎中上門診治……”
聽春曉說了事情顛末,陳鬆朗眉頭皺得更緊,久久不語。
春曉一張俏臉頓時紅透,陳鬆朗趁機在她唇上吻了一下,先自穿好衣衫,又俯身要幫春曉穿鞋。
恰在此時,榻邊的紅燭驀地爆出一朵燭花,陳鬆朗昂首看看,旋即低頭向春曉笑道:“紅燭亦來報喜,想是彼蒼憐我一片癡心,春曉,你我曆儘盤曲,今時本日,你還要回絕我麼?”
陳鬆朗唬得連連點頭:“不不不,春曉,我絕無此意啊,我,我是見那店鋪買賣冷僻,眼看著又快過年了,這才……”
很久,他才情忖著說道:“遵循我孃的心性,斷無等閒鬆口的事理,春曉,你還是在此處暫避幾日,待我歸去探了究竟,我們再做籌算。”
說到此處,他竟當真計算起來:“唔,我本年二十有五,到我四十歲那年,我兒子便已學成,再早早幫他定一門婚事……再如何蹉跎,待我到了五十歲,也能抱上孫孫了……”
兩人穿戴劃一,陳鬆朗出去開了房門,瀲灩款款出去,看看這個,又看看阿誰,顧自掩口輕笑。
春曉聞言緩緩點頭:“不……當日與那位老者一席長談,令我想通了很多事情,春華現下大了,多些曆練也好,隻是,鬆朗,還要煩請你差人看著,莫要複興波瀾……”
陳鬆朗悄悄攬住春曉肩膀,打趣說道:“那是天然,現下春華既當了我的小舅子,哪有未幾番庇護之理?何況家有悍妻,倘若真出了不對,我受些皮肉之苦也就罷了,隻怕你到時負氣出走,連孩子也一併帶著,我不就要孤傲終老了麼?唉,真是想想都覺不幸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