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在高處,見得一條不算寬廣但色彩陰暗的河,在黑夜裡模糊明滅著波光。
說到此時,術離聲音微頓,眼中現出一絲淩厲之色,厲聲喝道:“甚麼人?”
術離微微抬頭,澀笑道:“若不是我身上這毒,又那能如此順利走到明天這步。自十三歲開端,我這平生皆是如履薄冰,大凡有一步行差踏錯,便是萬劫不複。我的隨軍中又有多少是可儘信的,我那近衛大將軍蕭惜陌就是日向侯的一雙眼睛,不時候刻在盯著我瞧著我。若你我暗裡會晤被髮明,將會掀起如何的軒然大波,不但之前心血白搭,恐怕你我二人和著嫡親皆難活出命去。”
無憂聽到他們的一番對話,暗道,本來仕子失落的事兒畫眉早有預感,依她所言倒真是天子所為,師父所探天晟城中有不屬六界的氣味,看來多數就是那天子了。
術離沉吟道:“公義硯對天子之秘究竟如何議的?”畫眉秀眉微攏,輕言到:“他暗裡對人說天子嗜血,宮內膳廚皆成了安排,如此大逆之言怎能不引發嘩然。”
術離歎道:“或許,天子已垂垂落空了耐煩,對諸侯的忍耐已到了極限。”
此時,河邊肅立著一男一女,男人麵河而站,女子在他身後單膝跪地,微垂著頭,模樣甚是恭敬。
畫眉雙目盯著水麵,神采略有些慘白,輕言道:“侯爺,是畫眉方命了。”說著,她眼中出現些如水晶瑩,幽怨道:“但我與侯爺已有三年未見,心中牽掛甚濃,纔有今兒的擅自來會。求侯爺懲罰。”
術離低頭深看她,微哈腰將她扶起,柔聲道:“好好的,又作何跪我。不過說與你知,下次彆再魯莽便是。”
術離眸色烏黑:“此事的後果結果,你且細說一遍。”
想那畫眉是多麼聰敏的人,又哪會不知其中短長,不過一時被情蒙了心罷。
二人隱去氣味,好走了一陣,模糊聽到了一陣河水潺潺的聲音。在包子的表示下,無憂跟著他輕飄飄地奔騰到樹上去。
此行隻是應王詔來插手選仕大典,古虞侯對隨將也很有些放縱。是以甫一安設,馳驅數日的兵士們架起了大鍋,抓來三五野味,聚在一起吃喝著聊起天來。
畫眉神采大變,咚的一聲跪了下去:“侯爺,畫眉草率,本日私會已知大錯。”
畫眉眸色微亮:“依侯爺之意,天子是想借畫眉院之手耗損各國權勢?”
無憂暗道,畫眉呈現在此,莫非畫眉院背後的人是古虞侯?
無憂看著術離溫潤的俊顏,心下暗歎,這古虞侯公然算得如玉般的人物,待人極其親和殷勤,怎能不得民氣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