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憂聽到他們的一番對話,暗道,本來仕子失落的事兒畫眉早有預感,依她所言倒真是天子所為,師父所探天晟城中有不屬六界的氣味,看來多數就是那天子了。
術離沉吟道:“公義硯對天子之秘究竟如何議的?”畫眉秀眉微攏,輕言到:“他暗裡對人說天子嗜血,宮內膳廚皆成了安排,如此大逆之言怎能不引發嘩然。”
此行隻是應王詔來插手選仕大典,古虞侯對隨將也很有些放縱。是以甫一安設,馳驅數日的兵士們架起了大鍋,抓來三五野味,聚在一起吃喝著聊起天來。
術離微微點頭,淺含笑道:“我這身子臨時無礙,早前尋了良醫靈藥,可保三年無虞。”
術離低頭深看她,微哈腰將她扶起,柔聲道:“好好的,又作何跪我。不過說與你知,下次彆再魯莽便是。”
術離搖首:“一定,隻是畫眉院邇來風頭太盛,獵殺者也漸成了氣候,若被推至風口浪尖,各國必會踩上一腳。以你的性子若被各國圍困,必定不會坐以待斃。”
畫眉遊移道:“莫非是天子疑了我?知我乃侯爺的人?”
說到此時,術離聲音微頓,眼中現出一絲淩厲之色,厲聲喝道:“甚麼人?”
與聲音同起的,另有自他手中收回的四支閃著銀光的器物,那器物一去,刹時便冇入了一邊的林子裡。
術離接著又轉了話題:“仕子失落的事你可曾有預感?”畫眉正色道:“有。早前聽那些仕子私論,便唯恐會生出事端,特地著了人緊盯,隻是冇想到天子使的手腕竟會那樣的詭譎。”
平日最是開朗利落的女中丈夫,現在卻顯了些楚楚之態,連無憂也覺心動。
畫眉神采大變,咚的一聲跪了下去:“侯爺,畫眉草率,本日私會已知大錯。”
畫眉似又想到甚麼,語氣驚變:“鬼怪的手腕,又有公義硯的嗜血一說,當明天子究竟是甚麼人?”
初春的夜,寒意仍濃。無憂栓好馬匹,靠在樹邊,悄悄地瞻仰著繁星閃動的夜空,夜食後一向未曾見過伯弈的蹤跡,估摸著又是去探查甚麼了。
立在高處,見得一條不算寬廣但色彩陰暗的河,在黑夜裡模糊明滅著波光。
術離神采平淡,語氣略有些生硬:“眉兒,你夙來聰明,為何會這般莽撞行事?”
而後,畫眉依術離之言,將半夏城內棋困之事細心講了一遭,術離沉默靜聽不發一言。
說到此處,古虞侯許是因內心動容,引得一陣咳嗽喘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