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幼微跪坐在葦蓆上,半抱著宗之,用絲帕拭了拭眼淚,含笑道:“好,孃親要驗看潤兒的禮品。”
新浴後的丁幼微牽著宗之和潤兒進到書房,母子三人都象是美玉砥礪的普通,肌膚如雪,端倪如畫,丁幼微固然纖瘦,但肌理仍然精密,在燈光下瑩瑩透明,因為瘦,眼睛特彆大,下巴顯得尖,舉止毫不造作,卻風致楚楚。
兩盞燈籠現在一齊照著陳操之,好讓丁幼微看細心一些。
丁幼微跪坐在一邊悄悄地看著宗之寫字,八歲的孩子如此專注,一筆不苟,丁幼微斑斕的大眼睛蓄滿了歡樂的眼淚。
小嬋笑道:“娘子,操之小郎君長高了好多對吧?方纔阿秀也冇認出來。”
傍晚時分,三輛牛車緩緩駛入錢唐縣東郊的丁氏彆墅側門,丁氏彆墅與陳家塢堡有些近似,都是高牆厚門,分歧的是,陳家塢是圓形堡樓,丁氏彆墅則是方型的,並且範圍更弘大,陣勢前低後高,房屋梯次而上,依中軸線擺佈對稱製作,傳聞有四百多個房間。
過了一會,丁幼微仰著臉問:“小郎呢,他冇來嗎?”魏晉婦人稱呼小叔子為小郎。
另一個侍婢雨燕這才驚呼:“這是操之小郎君啊,我都冇敢認。”
潤兒還冇下車就甜甜地號召道:“阿秀姐姐,是我,潤兒,另有阿兄和醜叔。”
丁幼微微微點頭,內心感著酸楚的高興。
用罷晚餐,丁幼微命小嬋和雨燕備水讓陳操之沐浴,她本身親身挽褰裙挽袖,為宗之和潤兒沐浴,可貴照顧後代一回,辛苦都是興趣。
丁幼微眼淚大滴大滴流下來,將宗之摟在胸前,歡樂得聲音微顫:“這是孃親收到的最好的禮品,孃親向來冇有這麼歡愉過!”
丁幼微抬起臉,帶淚的臉龐彷彿白玉蘭花瓣凝朝露,綻放一個絕美的笑容:“阿醜,感謝你,這也是你給嫂子帶來的最貴重的禮品。”
潤兒便道:“阿兄,你先。”
丁幼微真是心花怒放,把潤兒也抱到膝上,臉挨著女兒粉嫩的小臉,柔聲道:“潤兒,孃親在你這麼大的時候還不識字呢,潤兒比孃親強多了,你二人的禮品太讓孃親欣喜了——這些都是誰教你們的?”
陳操之道:“小嬋姐姐,帶我去嫂嫂的書房。”
丁幼微道:“就改叫操叔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