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操之便坐在睡蓮池邊的石墩上吹了一支歡暢的曲子《碧澗流泉》,一曲吹罷,昂首見嫂子丁幼微不知何時悄立在一叢金絲海棠邊,素白的衣裙有金黃色的花朵映托,顯得分外秀雅明麗,晨光中淡淡的笑容溫馨暖和,眼眸亮亮的望著他,有詫異之意。
“操之,嫂子答不上來了。”丁幼微麵色微微泛紅,好似白玉抹了淡淡的胭脂:“你有些題目已經想得比嫂子深,嫂子教不了你,你應當拜一名名師了,之前是慶之教你,慶之歿後就端賴你本身摸索自學,卻能達到如此地步,嫂子真是非常吃驚,可惜――”
丁幼微冇對陳操之說這些,她覺得陳操之還不懂,但好學沉思老是要鼓勵的,當即耐煩地為小郎處理疑問,但是越對答丁幼微越吃驚,小郎對《論語釋疑》的瞭解不在她之下,不但如此,還另有別緻的妙論,而問的某些疑問,丁幼微已經冇法解答。
跟在三人身後的小嬋道:“操之小郎君等著,我就去取笛子來。”不一會就把阿誰青布囊取來了。
如許想著,丁幼微纖指捺定簫孔,湊簫到唇邊,試著吹了幾個音,頓覺此簫音色不凡,不由喜上眉梢――
阿秀來報,來福父子在院外等待,要向少主母問安。
陳操之見丁幼微抿唇不語,便笑道:“嫂子是可惜我不是士族後輩對嗎?”
丁幼微背過身,不讓兩個孩兒看到她落淚,拭乾淚纔回身淺笑道:“操之真是長大了,竟曉得如許說話,再不是當年阿誰懵懂孺子了――這笛嫂子可不能要,也不知是哪個高士送給你的,今後說不定還會再遇見,你要好好珍惜,這是一支絕好的豎笛。”
現在的陳操之畢竟不是阿誰純真的十五歲少年啊,宿世春秋二十七,丁幼微比他還小一歲――
來福謝過少主母賞,因為這是丁氏內院,不敢久留,彆墅管事還在內裡等著呢,便領著兒子來德拜辭少主母退出,在樓前天井裡對陳操之道:“來福這就要去縣城招雇耕戶,小郎君要不要一起去看看?”
“操之,你何時學得這麼好的豎笛?”丁幼微輕提裙裾,輕巧盈走來。
陳操之道:“我本日不去,明日再去,你先去多看幾家,探聽探聽,不必急著定下來,若不慎雇到潑賴佃客反惹費事,明日我要到先父舊友馮蘭夢馮叔父府上拜訪,你隨我去。”
丁幼微心下暖和,目光和順:“嗯,操之你說。”
用罷早餐,陳操之在書房裡向嫂子就教王弼《論語釋疑》裡“道”和“無”的乾係題目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