豈無彆人?念籽實多。願言不獲,抱恨如何!”
丁異發笑道:“焉有是理!我不會象先兄那樣胡塗,接返來的丁氏女郎如何能讓她再回豪門去,我錢唐丁氏豈不成了彆人的笑柄了!”喘了口氣,持續說道:“我是說幼微情願守節就隨她,今後莫要再四周托報酬其說媒了——唉,此次求親不成,那禇文謙又自感大失臉麵,隻盼禇氏不要遷怒我丁氏纔好,士族失和,又在同縣,老是不美。”
陳操之回到廳中,隻見意態蕭灑的全子敬笑嗬嗬從身邊侍從手裡接過一捲紙本,遞給陳操之道:“邇來衰憊多忘事,這是昨日江邊贈笛人托老夫交給你的,上麵錄有如何保養柯亭笛的各種秘法,說來希奇,他又安知老夫必然就會再碰到你?——操之小友,那柯亭笛當世無二,你要好生珍惜纔是。”
丁異送罷全禮回到正廳,吳氏正等著他,問到底是如何回事?幼微的婚事成不了啦?
全禮笑道:“除了桓野王,另有哪個有如此曠達風致?不過贈笛以後桓野王還是忽忽如有所失,意有不捨,不能忘情啊,是以讓老夫代為尋訪,望小友珍惜此笛。”
全禮大笑道:“豈有此理!若如此,桓野王豈不為人所笑,半世雅名休矣!對了,另有一事,老夫又差點忘了——,”說著揉了揉腦門,續道:“你把昨日所奏的兩支曲子的樂譜錄下來,桓野王深愛那兩支曲子,隻聽一遍,未記全。”
桓伊,字叔夏,小字野王、子野,本籍譙國銍縣,乃名將桓宣之子,與譙國龍亢的桓溫家屬是遠親,現任桓溫軍府參軍,以風雅著稱,善音樂,曲儘其妙,號稱江左第一。
陳操之正籌辦起家回小院,卻聽廳壁左邊那張鏤刻精彩的竹簾後傳出丁幼微的聲音:“小郎,到這邊來。”
有酒有酒,閒飲東窗。願言懷人,舟車靡從。
吳氏道:“禇文謙要恨也隻會恨那陳操之,怪不到我們丁氏頭上。”
禇文謙滿麵羞慚,全常侍固然冇有直言陳操之的書法在他之上,但那態度不言自明,特彆是最後那句“娶之大不易”的話,的確讓他有無地自容之感,僵著一張敷粉難掩其黑的臉,向丁異告彆,再不提半句求親之事,倉促而去。
陳操之躬身道:“父老有問,小子敢不作答,此詩名《停雲》,托以懷友,實思故親。”
丁異撚鬚不語,心道:“錢唐士族對我丁氏與豪門陳氏聯婚一貫冷眼暗笑,這下子好了,本縣士族首級全常侍也看到了,當年幼微嫁給陳慶之也不美滿是因為先兄昏憒,陳氏後輩家世固然寒微,但德與才還是值得讚成的,全常侍不也賞識陳操之之才嗎?本日之事鼓吹出去,對我丁氏日趨陵夷的族望或許不無裨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