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世子,對於他該捧著護著的人,是再和順不過的了。
聖上歡暢,穆連瀟卻不好隨便開口,正考慮著用詞,卻叫聖上打斷了。
她想了他幾十年,即便隻是遙遙看一眼,也能夠讓她心對勁足。
鼓聲從徐到急,水麵上龍舟伴著鼓聲如離弦之箭,岸上喝彩聲一片。
聖上站在船頭,見麵前水波飛濺,幾艘龍舟齊頭並進,一時難分高低,他的表情不由衝動起來。
杜雲瀾興趣勃勃說著觀龍舟的事兒,連女眷這裡都豎起耳朵聽著。
沐浴在日光之下,少年人偏古銅的膚色與尋長年紀相仿的讀書人截然分歧,劍眉豪氣逼人,往那兒一站,就能吸引一眾目光。
聖上朗聲大笑。
“感謝三姐姐體貼。”杜雲蘿俄然莞爾一笑,堵得杜雲瑛說不出話來,怏怏收回了手。
杜雲瑛這幾句話,說的是小事,可就是小事積累的一點點不滿和怨念,也能叫不知情的她對穆連瀟寒心。
她想,杜雲瑛還是小瞧了她的。
這是聖上要汲引杜家,內侍心中透亮,應下以後,衝穆連瀟招了招手。
幸虧,她不是疇前的杜雲蘿,她從心底裡,信賴穆連瀟。
杜雲蘿有些懵,她冇想到本日穆連瀟會在,如果如此,便是被說分歧端方,她也要央了夏老太太跟著兄長姐姐們一道去。
這等好日子,大家嘴上都抹了蜜普通,逗得杜公甫和夏老太太格外暢懷。
“改天讓杜太傅給皇太孫講講書,這孩子過分奸刁了些,不似太子小時候,叫杜太傅教得懂事。”聖上隨口叮嚀了身邊內侍。
杜雲諾吐了吐舌頭,不說話了。
一旁的杜雲琅連連點頭:“三弟,且不說世子文韜武略並無是非,論文采,你一定是他敵手,何況世子是我們五妹夫,作為兄長,莫非不但願彆品德出眾,才調過人?”
杜雲瑛聲音壓得更低了:“世子擂鼓是真的短長,比那龍舟還都雅,隻是我瞧著,他本日似是不如何歡暢,按說昨兒個才賜婚,這會兒應當是神采飛揚纔是……”
難怪,景國公的那位小縣主追著他跑……
杜雲蘿捧著酒盞抿了口果酒,眼睛更彎了。
嘴上說的是罰,可那人冇有半點兒的不歡暢。
皇家龍舟,富麗不凡。
杜雲瀾還是不平氣:“杜家是文人,要比天然是比筆桿子。”
穆連瀟抬眸看了一眼,又垂下視線,拱手應了一聲“是”。
穆連瀟在大鼓前站定,把下襬挽起束在腰間,袖子擼起,接過侍衛手中的棒子,略略活動筋骨,擺好架式,在鼓麵上悄悄點了兩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