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老太太也忍俊不由,一把把杜雲蘿摟在懷裡:“我們雲蘿又不是白娘子。”
杜雲諾眨了眨眼,能叫安冉縣主傾慕的,那麵貌定是不差的,卻可惜,運氣多舛,嬌嬌輕柔的杜雲蘿不曉得扛不扛得起這一世福分了。
杜雲瑛瞪大了眼睛,杜雲諾也是驚詫不已,畢竟是官宦人家出身,對於那一名賢人,有一股子本能的恭敬和害怕,當即垂下了頭。
要杜雲蘿來講,這茫茫大家間,能有一人,叫她存亡難忘,便已是幸事了。
杜府不比疇前,杜公甫聽戲也不浪費,不搭甚麼戲台也不宴客,就在寬廣的花廳裡,一彈一唱過過戲癮。
這兩位是不愛聽戲的,如何會模糊暴露等候神采?
杜雲蘿恍然。
杜雲蘿一怔,本能舔了舔,恰是雄黃酒。
唱戲人聲音清澈如玉,委宛繞梁。
杜雲蘿這一夜歇得極好,醒來時神清氣爽。
如果昔日裡,這等事情是少不了杜雲蘿的,可昨兒個才下了聖旨,她比來少不得低調本分些,免得招眼。
他昨日得了聖旨,本日入宮時少不得叩首謝恩,卻叫故意觀舟的聖上留下,一併來了這龍舟上頭。
與丈夫分離,被關在雷峰塔下十八年,不也是青燈古佛?
也隻要杜雲瑛,想著及笄後再要出門就難了,求了苗氏和杜雲琅,又拉上杜雲諾作陪,去看那龍舟。
白日裡不管遇見誰,對方都笑盈盈祝賀一番,饒是他一時之間對婚事還未那般熱中的人,都叫旁人說得有些不美意義了。
直到那日安冉縣主攔住了他,說了一通杜雲蘿的好話,他才曉得兩家正在議親。
“阿瀟,”聖上喚了一聲,見身後少年郎有些入迷,不由笑了,“呦,這是在想新媳婦?”
杜雲瑛奇道:“本日賽龍舟,比的是速率,這大舟莫非也要插手?”
杜雲蘿靠著夏老太太,想著白娘子的經曆,笑容裡不由就帶了幾分勉強。
固然對那熱烈的龍舟動心,杜雲蘿還是端方地點頭:“祖母,我們聽甚麼戲?”
水麵之上,遙遙一艘龐大又華麗的龍舟引了世人目光。
他想,他還是要避著安冉縣主走的,畢竟是有了婚約的人,安冉縣主又是阿誰脾氣,天曉得又要生出些甚麼話語來。
得了聖旨,苦衷大定。
她不是白娘子,但她懂白娘子的心。
他也見到了安冉縣主,對方站在十步開外,一雙鳳眼裡隻剩恨意和不甘。
河邊搭了棚子,杜家兄妹帶了侍從丫環,人雖很多,但也不算擁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