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安兒佬,不是我港(湘西方言,“講”的意義)你,你買不起鏡子,也不撒汃尿照一哈(湘西方言,“照一下”的意義)本身,你這輩子能娶上二嫂如許的女人做老婆,是祖宗十八代的木魚敲得好,還每天去挑理。”
“哎,你就是不長記性。”民湖大伯歎了一口氣說。
“聽到港(湘西方言,“說”的意義)過。你看一年到頭會忙死、累死,哪哈爾(湘西方言,“那裡”的意義)偶然候去證明。”
“還藝術呢,真是恬不知恥!”安兒佬不屑一顧地說。
十月的一個禮拜天,軍寶與平常一樣,打著赤腳,單獨到人道山上去放牛。待牛吃飽後,大地也罩上了一層淡淡的黑幕,他與平常一樣,牽著那頭大水牛,沿著狹小的山路回家。
“狗日的,操他媽的蛋,又要下水利了!”安二叔大大咧咧地罵了起來。
軍寶是一個很聽話的孩子。他一邊放牛,一邊瀏覽課外冊本。當然,七十年代冇有多少課外冊本,特彆是小門生,除了連環畫,幾近冇有甚麼課外讀物。彆的,因為他瘋瘤子爹耐久怠惰,不務正業,加上好吃懶做,本該很幸運的家,被他折騰得貧困得誌,底子冇不足錢給他買連環畫。軍寶看的連環畫,根基上是借來的。厥後,實在是冇有連環畫借了,愛讀書的他,乾脆開端背《新華字典》,並強迫本身每天必須背一頁。每天放牛時,他就背字典,待牛吃飽後,一頁字典也背得滾瓜爛熟了。
“那這幾天乃們(湘西方言,“如何”的意義)冇有瞥見二嫂出工(湘西方言,“做工、勞動出產”的意義)?”
誰曾想和他一向豪情不錯的大水牛,這天像瘋了似的。軍寶牽著他快到村口時,大水牛把頭往軍寶的小屁股蛋上一頂,把他跌倒在三丈開外的水田裡。他爬起來,踢踢腿,伸伸手,搖擺一下身子,除了右腳有點疼而外,身材的其他部件都完整無缺。他暗自光榮著,幸虧不是摔在左邊那條深近20米的水溝裡,不然,厥結果不堪假想。
“哎,遭孽啊!這麼小的年紀,這麼冷的天,搞成這個模樣。”民湖大伯說。
“真是一對朋友!”民湖大伯說。
“你港(湘西方言,“說”的意義)的**話(湘西方言,“不著邊沿的話”的意義)。老婆子是說不要就能不要的嗎?”安兒佬有點活力地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