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流露個屁。忠南的心水(湘西方言,“城府、心機”的意義)那麼深,他如何會隨便流露呢?”民湖大伯心平氣和地說。
“你港(湘西方言,“說”的意義)的**話(湘西方言,“不著邊沿的話”的意義)。老婆子是說不要就能不要的嗎?”安兒佬有點活力地說。
“民湖哥,不曉得本年冬修水利,每小我有多少個土方?你和忠南隊長乾係好,他給你流露一哈(湘西方言,“流露一點動靜”的意義)冇?”民饒三叔轉向民湖大伯說。
“狗日的,操他媽的蛋,又要下水利了!”安二叔大大咧咧地罵了起來。
“怕個卵(湘西方言,“不怕事”的意義)。老子就是不怕!大不了再批鬥老子一次,有麼得(湘西方言,“冇甚麼”的意義)了不起的。”安兒佬憤恚地宣泄著內心的不滿。
誰曾想和他一向豪情不錯的大水牛,這天像瘋了似的。軍寶牽著他快到村口時,大水牛把頭往軍寶的小屁股蛋上一頂,把他跌倒在三丈開外的水田裡。他爬起來,踢踢腿,伸伸手,搖擺一下身子,除了右腳有點疼而外,身材的其他部件都完整無缺。他暗自光榮著,幸虧不是摔在左邊那條深近20米的水溝裡,不然,厥結果不堪假想。
說完,軍寶牽著大水牛,一瘸一拐地往家的方向走去。
“聽到港(湘西方言,“說”的意義)過。你看一年到頭會忙死、累死,哪哈爾(湘西方言,“那裡”的意義)偶然候去證明。”
軍寶是一個很聽話的孩子。他一邊放牛,一邊瀏覽課外冊本。當然,七十年代冇有多少課外冊本,特彆是小門生,除了連環畫,幾近冇有甚麼課外讀物。彆的,因為他瘋瘤子爹耐久怠惰,不務正業,加上好吃懶做,本該很幸運的家,被他折騰得貧困得誌,底子冇不足錢給他買連環畫。軍寶看的連環畫,根基上是借來的。厥後,實在是冇有連環畫借了,愛讀書的他,乾脆開端背《新華字典》,並強迫本身每天必須背一頁。每天放牛時,他就背字典,待牛吃飽後,一頁字典也背得滾瓜爛熟了。
“你看你這孩子,本身此後謹慎點。”
“那這幾天乃們(湘西方言,“如何”的意義)冇有瞥見二嫂出工(湘西方言,“做工、勞動出產”的意義)?”
軍寶渾身濕漉漉地,牽著大水牛從他們三人中間走過。
“饒零灌兒,哪天忠南哥表情好的話,我們保舉你做我們出產隊的訊息發言人。哈哈……”安兒佬調侃著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