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兄弟鬨甚麼撒?每次到一起,就是喧華。說不到一起替(湘西方言,“說不到一塊兒”的意義),就彆聚在一起,鬨得讓人揪心。”民湖大伯插話說。
時候過得真快,轉眼間,就到了十月份。
“饒零灌兒,你是個甚麼東西,‘文不像秀才武不像官’的,整天杵著一把鋤頭東遊西蕩,跟瘋瘤子(軍寶的爹)冇多大辨彆。本身的事都管不好,還管彆人家的事。有哪個把你當人看了的哈,不識相的玩意兒。”安兒佬越說越活力。
“狗日的,操他媽的蛋,又要下水利了!”安二叔大大咧咧地罵了起來。
說完,軍寶牽著大水牛,一瘸一拐地往家的方向走去。
民湖大伯和安兒佬是一母同胞的親弟兄。但是,兩人的脾氣大不不異。安兒佬生性豪放,一副天不怕、地不怕的脾氣。提及話來大大咧咧,從不考慮話說出來後會有甚麼結果。隻如果他感覺不對的事,必然會說出來,不藏一丁點。而民湖大伯就分歧了,他生性脆弱,怯懦怕事,樹葉子掉下來都怕突破腦袋的那種惟命是從、謹慎做人的本分人(湘西方言,“誠懇人”的意義)。民湖大伯內心明白,本身壓服不了安兒佬,安兒佬底子也不會聽他的。但是,他作為安兒佬的大哥,有權力,也有任務提示安兒佬。
軍寶是一個很聽話的孩子。他一邊放牛,一邊瀏覽課外冊本。當然,七十年代冇有多少課外冊本,特彆是小門生,除了連環畫,幾近冇有甚麼課外讀物。彆的,因為他瘋瘤子爹耐久怠惰,不務正業,加上好吃懶做,本該很幸運的家,被他折騰得貧困得誌,底子冇不足錢給他買連環畫。軍寶看的連環畫,根基上是借來的。厥後,實在是冇有連環畫借了,愛讀書的他,乾脆開端背《新華字典》,並強迫本身每天必須背一頁。每天放牛時,他就背字典,待牛吃飽後,一頁字典也背得滾瓜爛熟了。
誰曾想和他一向豪情不錯的大水牛,這天像瘋了似的。軍寶牽著他快到村口時,大水牛把頭往軍寶的小屁股蛋上一頂,把他跌倒在三丈開外的水田裡。他爬起來,踢踢腿,伸伸手,搖擺一下身子,除了右腳有點疼而外,身材的其他部件都完整無缺。他暗自光榮著,幸虧不是摔在左邊那條深近20米的水溝裡,不然,厥結果不堪假想。
“安兒佬,不是我港(湘西方言,“講”的意義)你,你買不起鏡子,也不撒汃尿照一哈(湘西方言,“照一下”的意義)本身,你這輩子能娶上二嫂如許的女人做老婆,是祖宗十八代的木魚敲得好,還每天去挑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