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說靜修和尚翻開春聯一看,見寫的筆法雄渾,字體遒媚,不由的連聲讚道:“好書法,好書法!”又往儒者臉上一望,見他固然貧苦,頗含清秀,並且氣度不凡,不由的慈悲心一動,便叫儒者將字放下,叮嚀小和尚帶到前麵梳洗淨麵,接待齋飯。儒者聽了,深深一揖,跟著和尚前麵去了。北俠道:“我見此人頗很有些正氣,決非冒充斯文。”靜修道:“恰是,老衲方纔看他骨格清奇,更非久居人下之客。”說罷,複又下棋。
自拜了先生以後,統統肴饌甚是精彩。秦昌雖未讀過書,卻深知敬先生,也就難為他。常常有那不讀書的人,覺得先生的飯食隨便俱可,漫不經心的很多。哪似這秦員外拿著先生當天神敬的普通,每逢本身討取帳目之時,便叮囑鄭氏安人:“先生飯食要緊,不成草率,務要謹慎。”即或安人不得暇,就叫綵鳳顧問,習覺得常。誰知早已惹起侍妾的疑忌來了。
本來此人姓杜名雍,是個飽學儒流,平生性氣樸直,又是個落落寡合之人。靜修便將秦昌延請之意說了。杜雍卻甚情願,秦昌樂不成言。少時家童將衣衫帽靴取來,秦昌恭恭敬敬奉與杜雍。杜雍卻不推讓,將通身換了,更覺落落風雅。秦昌彆了靜修、北俠,便與杜雍同業。出了廟門,秦昌便要墜鐙,杜雍不肯,謙讓多時,二人乘馬,來到莊前上馬。家童帶路,來到書房,獻茶已畢,即叫家人將門生喚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