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知包公在樓上等的心內煩躁,眼也望穿了,再也不見包興返來,滿腹中胡思亂想。先前猶覺得見他母舅必有很多的纏繞,或是假貸不遂,不美意義前來見我。後又轉想:“向來冇聞聲他說有這門親戚,彆是他見我行李盤費皆無,擅自逃脫了罷?或者他年青幼小,錯走了路頭,也未可知。”迷惑之間,隻見包興從上麵笑嘻嘻的上來。包公一見,不由的起火,嗔道:“你這狗才往那裡去了?叫我在此好等!”包興上前悄悄隧道:“我冇找著我母舅。現在倒有一事……”便將隱逸村李宅蜜斯被妖迷住、請人捉妖之事,說了一遍。“現在請相公前去混他一混。”包公聞聽,不由的大怒,說:“你這狗才!”包興不容分辯,在樓上連連咳嗽。
隻見李保上得樓來,對著包公雙膝跪倒,道:“相公在上。小人名叫李保,奉了主母之命,延請法官以救蜜斯。方纔遇見相公的親隨,說相公神通泛博,法力無邊,望祈援救我家蜜斯纔好。”說罷叩首,再也不肯起來。包公說道:“管家休聽我那小價之言,我是不會捉妖的。”包興一旁插言道:“你聞聲了?說出不會來了。快叩首罷!”李保聞聽,連連叩首,連樓板都碰了個山響。包興又道:“相公,你看他一片誠懇,怪不幸的。冇何如,相公慈悲慈悲罷。”包公聞聽,雙眼一瞪,道:“你這狗才,滿口胡說!”又向李保道:“管家你起來,我還要趕路呢。我是不會捉妖的。”李保那裡肯放,道:“相公現在是走不的了。小人已哀告眾位鄉鄰,在樓下幫襯著小人勸止。再者眾鄉鄰皆知相公是法官,相公如果走了,倘被小人主母曉得,小人實實吃罪不起。”說罷,又複叩首。包公被纏不過,隻是暗恨包興。複又轉想道:“此事終屬妄言,如何會有妖魅。我包某以正勝邪,莫若隨他看看,再作脫身之計便了。”想罷,向李保道:“我不會捉妖,卻不信邪。也罷,我隨你去看看就是了。”
包興便進了書房,已有初更的時候。誰知包公繁忙了一夜,又走了很多路程,睏乏已極,雖未安寢,已經困得前仰後合。包興一見,說:“我們相公吃飽了就困,也不怕存住食。”便走到跟前,叫了一聲“相公”。包公驚醒,見包興,說:“你來的恰好,奉侍我睡覺罷。”包興道:“相公就是這麼睡覺,另有甚麼說的?我們不是捉妖來了嗎?”包公道:“那不是你這狗才調的!我不會捉妖。”包興悄悄道:“相公也不想想,小人費了多少心機,給相公找瞭如許住處,又吃那樣的美饌,喝那樣好陳紹酒又香又陳。現在吃喝足了,就要睡覺。鄙諺說:‘無功受祿,寢食不安。’相公也是這麼過意的去麼?我們何不到蜜斯臥房看看?憑著相公道氣,或者勝了邪魅,豈不分身其美呢?”一席話說的包公心活;再者本身也不信妖邪,原要前來看看的,隻得說道:“罷了,由著你這狗才鬨罷了。”包興見包公立起家來,倉猝呼喊:“快掌燈呀!”隻聽內裡連聲承諾:“服侍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