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次日,誰知蜜斯其病若失,竟高傲愈,實是奇事。老爺夫人更加歡樂,倉猝梳洗已畢,隻見李保前去返話:“昨晚細問包興,說這字帖上的事蹟,是他相公自幼兒遭的磨難,皆是逢凶化吉,並未遇害。並且問明尚未訂婚。”李老爺聞聽,滿心歡樂,心中已明白是狐狸報恩,成此一段良緣,便整衣衿來至書房。李保通報,包公迎出。隻見李老爺滿麵笑容,道:“小女多虧賢契救拔,現在沉屙已愈,實為奇特。老夫無兒,隻生此女,尚未婚配,意欲奉為箕帚,不知賢契意下如何?”包公答道:“此事晚生實實不敢自專,必要稟明父母兄嫂,方敢聯婚。”李老爺見他不肯應允,便笑嘻嘻從袖中取出黃紙帖兒,遞與包公,道:“賢契請看此帖便知,不必推讓了。”
有話即長,無話即短。一日,包公與包興悄悄進了定遠縣,找了個飯鋪打尖。正在用飯之時,隻見從內裡來了一人。酒保見了,讓道:“大爺少會呀!”那人揀個座兒坐下。
包興便進了書房,已有初更的時候。誰知包公繁忙了一夜,又走了很多路程,睏乏已極,雖未安寢,已經困得前仰後合。包興一見,說:“我們相公吃飽了就困,也不怕存住食。”便走到跟前,叫了一聲“相公”。包公驚醒,見包興,說:“你來的恰好,奉侍我睡覺罷。”包興道:“相公就是這麼睡覺,另有甚麼說的?我們不是捉妖來了嗎?”包公道:“那不是你這狗才調的!我不會捉妖。”包興悄悄道:“相公也不想想,小人費了多少心機,給相公找瞭如許住處,又吃那樣的美饌,喝那樣好陳紹酒又香又陳。現在吃喝足了,就要睡覺。鄙諺說:‘無功受祿,寢食不安。’相公也是這麼過意的去麼?我們何不到蜜斯臥房看看?憑著相公道氣,或者勝了邪魅,豈不分身其美呢?”一席話說的包公心活;再者本身也不信妖邪,原要前來看看的,隻得說道:“罷了,由著你這狗才鬨罷了。”包興見包公立起家來,倉猝呼喊:“快掌燈呀!”隻聽內裡連聲承諾:“服侍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