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說展爺他那裡是為聯婚。皆因遊過西湖一次,他時候在念,不能去懷,是以謊話,特為賞玩西湖的景色。這也是他性之所愛。一日,來至杭州,離西湖不遠,將從者馬匹寄在五柳居,他便漸漸步行至斷橋亭上,盤桓瞻眺,真令民氣曠神怡。正在暢快之際,忽見那邊堤岸上有一老者將衣摟起,把頭一蒙,縱身跳入水內。展爺見了,不覺失聲道:“哎喲!不好了!有人投了水了!”本身又不會水,急得他在亭子上搓手頓腳,冇法可施。驀地見有一隻小小漁舟,如同弩箭普通,飛也似趕來。到了老兒落水之處,見個少年漁郎把身材向水中一順,彷彿把水刺開的普通,雖有聲氣,卻不咕咚。展爺看了,便知此人水勢精通,不由的凝眸諦視。未幾時,見少年漁郎將老者托起家子,浮於水麵,盪悠悠竟奔岸邊而來。展爺滿心歡樂,下了亭子,繞在那邊堤岸之上,見少年漁郎將老者兩足高高提起,頭向下,控出多少水來。展爺且不看老者性命如何,他細細打量漁郎,見他年紀不過二旬風景,精華滿麵,氣度不凡,心中悄悄稱羨。又見少年漁郎將老者扶起,盤上雙膝,在劈麵漸漸喚道:“老丈醒來,老丈醒來。”此時展爺方看老者,見他白髮蒼髯,描述枯瘦,半日,方哼了一聲,又吐了好些淨水。哎喲了一聲,復甦過來,微微把眼一睜,道:“你此人好生多事,為何將我救活?我是活不得的人了。”
茶博士過來,用代手擦抹桌麵。且不問茶問酒,先向那邊端了一個方盤,上麵蒙著紗罩。翻開看時,倒是四碟小巧茶果,四碟精美小菜,極其劃一潔淨。安設已畢,方問道:“爺是吃茶?是喝酒?還是會客呢?”展爺道:“卻不會客,是我要吃杯茶。”茶博士聞聽,向那邊摘下個水牌來,遞給展爺道:“請爺叮嚀,吃甚麼茶?”展爺接過水牌,且不點茶名,先問茶博士何名。茶博士道:“小人名字,不過是‘三槐’、‘四槐’,若遇客長喜好,‘七槐’、‘八槐’都使得。”展爺道:“少了不好,多了不好,我就叫你‘六槐’罷。”茶博士道:“‘六槐’極好,是最符閤中的。”展爺又問道:“你店主姓甚麼?”茶博士道:“姓鄭。爺冇瞥見門上匾額麼?”展爺道:“我聞聲說,此樓原是姓周,為何姓鄭呢?”茶博士道:“以先原是周家的,厥後給了鄭家了”展爺道:“我聞聲說,周、鄭二姓還是親戚呢。”茶博士道:“爺上曉得秘聞。他們是翁婿,隻因周家的女人冇了,現在又續娶了。”展爺道:“續娶的但是王家的女人麼?”茶博士道:“何曾不是呢。”展爺道:“想是續娶的女人不好;凡是好麼,如何他們翁婿會在仁和縣打官司呢?”茶博士聽至此,卻不答言,唯有瞅著展爺罷了。又聽展爺道:“你們店主住於那邊?”茶博士道:“就在這前麵五間樓上。此樓原是鉤連搭十間,在當中隔開。這裡五間作客座,那邊五間作住房,差未幾的都曉得離住房很近,承賜顧者到了樓上,皆不肯胡言亂道。”展爺道:“這原是該當謹言。但不知他家內另有何人?”茶博士暗想道:“此位是吃茶來咧?還是私訪來咧?”隻得答道:“家中並無多人,唯有店主伉儷二人,另有個丫環。”展爺道:“方纔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