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時來到五峰嶺山後,四位爺棄舟登岸。陸彬叮嚀海員留下兩名看管船隻,叫那兩名海員扛了鍬钁,前麵跟從。大師攀藤附葛,來到山頭。本來此山有五個峰頭,擺佈一邊兩個俱各矮小,獨獨這個山頭高而大。襯著這月朗星稀,站在峰頭往劈麵一看,恰對著青簇簇、翠森森的九株鬆樹。丁二爺道:“怪道喚作九截鬆五峰嶺,真是天然天生的佳景。”蔣平到了此時,也不顧細看景色,且向地基尋覓埋玉堂之所。才下了峻嶺,走未數步,已然瞥見一座荒丘,高出地上。蔣平由不得痛徹肺腑,淚如雨下,卻又不敢放聲,唯有哀號罷了。陸、魯二人便叮嚀海員脫手。半晌工夫,已然暴露一個磁壇。蔣平卻切身扶出土來。丁二爺即叫海員謹慎運到船上,才待回身,卻見一人在那邊哭泣。
這裡世人方問蔣爺道:“如何此時方到?”蔣平笑道:“更有好笑事,小弟卻上了個大當。”大師問道:“又是甚麼事?”蔣爺便將媽媽店之事,陳述一番,世人聽了,笑個不了。此中多有認得甘豹的,傳聞亡故了,未免又感喟一番。蔣爺往擺佈一看,問道:“展大哥與我三哥如何還冇到?”智化道:“並未曾來。”
且說蔣、丁、陸、魯四人到了晚間初鼓以後,便上了船,卻不是昨日晚間去的途徑。丁二爺道:“陸兄為何又往南去呢?”陸彬道:“丁二哥卻又不知,小弟原說過這九截鬆五峰嶺不在水寨以內,昨日偷進水寨,故從那邊去;今晚要上五峰嶺,須向這邊來。再者他固然將嘍兵撤去,那梅花塹坑必是仍然埋伏。我們與其涉險,莫若繞遠。鄙諺說得好:‘寧走十步遠,不走一步險。’小弟意欲從五峰嶺的山後上去,約莫再無毛病。”丁、蔣二人聽了,深為佩服。
正說之間,隻見莊丁出去,稟道:“內裡有二人說是找眾位爺們的。”大師說道:“他二人如何此時方到呢?快請。”莊丁回身去未幾時,世人纔要驅逐,誰知是跟展爺、徐爺的伴當,形色倉促。蔣爺見了,就知不當,趕緊問道:“你家爺為何不來?”伴當道:“四爺,不好了!我家爺們被鐘雄拿去了。”世人問道:“如何會拿了去呢?”展爺的伴當道:“隻因昨晚徐三爺要到五峰嶺去,是我家爺攔之再三,徐三爺不聽,要一人單去。無何如,我家爺跟從去了,卻悄悄叮嚀叫小人二人悄悄瞧望:‘倘能將五爺骨殖盜出,事出萬幸;如有失錯之時,你二人清算馬匹行李,吃緊奔陳起望便了。’誰知到了那邊,徐三爺不管凹凸,硬往上闖,我家爺再也攔截不住。剛然到了五峰嶺上,徐三爺往前一跑,不想落在塹坑內裡。是我家爺心中一急,原要上前挽救,不料腳下一跳,也就落下去了。本來是梅花塹坑。頓時出來了多少嘍兵,用撓鉤套索將二位爺搭將上來,立即捆綁了。眾嘍兵聲言必不足黨,快些搜尋,我二人聽了,急跑回寓所,將行李馬匹清算清算,吃緊來到此處。眾位爺們早早設法援救二位爺方好。”世人聽了,俱各冇有主張。智化道:“你二人且自安息去罷。”二人退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