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有些發怔，低頭看手中硃紅的琉璃戒，半晌方道：“當時候，我真是等了好久。”

“青緹，我為你守孝三世。”

重霖斂眉答是，接過錦帕時，年青的神官卻忍不住落淚，垂著頭，隻是一滴，打在錦帕之上，像朵梅斑紋。

她愣了愣道：“我臨時……”

而兩百年前，他自幽冥司醒過來時，方曉得時移事易，塵寰早已換了天日。他身後七年，邊戎族西征，都城被占，縉朝覆亡，太子率宗室南遷，重修一朝，曰南縉，偏安一隅百來載。

白滾滾扭了扭，像是有些被她孃親的嗓門吵醒的征象，謝孤栦伸手拍了拍白滾滾的背穩住他，低聲向鳳九道：“你曉得帝君給青緹封的是何仙職嗎？”

他麵色安靜，眼中卻一片冰冷：“我不會同你和離，小白，到我死，你都是我的老婆。”

她同他嘮叨時他一貫愛笑，臨死前他慘白神采卻仍然帶笑：“他們說……神仙無情，我便……信了，實在……神仙是能夠有情的，對……否？”

謝孤栦瞧她的模樣半晌，判她應是苦衷重重，喝小酒安眠怕是行不通了，乾脆又往她房中送了兩罈子烈酒，提點她若想安安穩穩睡一覺，將這兩罈子酒齊灌進肚完整醉倒就好了，白滾滾嘛，他幫她帶幾天。

平常眾仙拜辭帝君後，偶然會上琉璃閣坐坐。但本年琉璃閣卻冇有仙者登樓的動靜，鳳九坐在琉璃閣二樓喝茶，猜想能夠因樓下鎮守了位大馬金刀的小仙娥。

她有些驚奇地偏頭看他。

疇前鳳九就嫌天上的宮娥太一板一眼，這個小仙娥性子卻喜辣，倒是頗得她意，遂開口稱是，又笑著問她天庭有甚麼近況。

鳳九將倒好的茶推給他，考慮很久，輕聲道：“你實在不消這麼大費周章地尋我，我不過出門曆練曆練，遲早有一日，你我會在仙界再見，塵封瑤池……實在冇有需求。”

他愛她至深，為她捨命。但人間本無此理，說捨去一條命便能換來一段情。

東華走到她身邊矮身坐下，一時卻冇有甚麼動靜，眼中隻倒映出她的影子，目光專注。他在看著她。

瑤池畔隻他與她兩兩相對，近些年因奇緣而飛昇為仙的，隻他一人。

他打斷她道：“我在觀景台旁給你弄了個溫泉池子。靈泉旁的渺景山埋了很多玄鐵，是鍛造神兵的好材質。渺景山下給你開了個藏劍室，裡邊有兩百年間我收來的劍，應當都是你喜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