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嘉驚奇不已，盯著孫策看了好久，俄然笑了起來。“將軍這個夢不像莊周之夢，倒像是趙簡子之夢，並且很倉猝，這學問也支離破裂，不成章法。”

“奉孝，本日作長夜之談，如何？”

孫策哈哈一笑。“正要請奉孝指教。”

由宛令而沛相，官升一級，杜襲非常對勁。

“如果是虛應故事，何必鬨得滿城風雨？”

“我死於刺客之手，然後便去了一個處所，有所見聞。”

“袁紹雖久蓄不臣之心，有改朝換代之誌，用心運營百餘年，棄豫州而據河北，欲效光武帝故事，看似得形勝之地，挾幽並精騎以自重，實在是隻知其一，不知其二。欲爭天下者，必爭中原，光武帝當年據河北而不取中原，非不欲，乃不能也。”

孫策茅塞頓開。怪不得許劭寧肯血遁也不肯低頭，本來汝南人都這麼有本性啊。

“將軍募兵令言天下，言汝南，言豪傑之士，唯獨不言朝廷，看似大逆不道，為何汝南人冇甚麼反應？許劭當眾指出，為何應者寥寥？”

“郭嘉鄙人，敢為將軍運籌。”

陳到感激涕零，當場就落了淚。倒不是因為孫策給了他官做，而是孫策對他的珍惜出自至誠，絕非一時對付可比。

郭嘉眼中暴露異色，盯著孫策看了好一會兒，又坐了歸去，靜聽孫策下文。

“洗耳恭聽。”孫策翻身坐起，半個身子都伏在案上，興趣勃勃地看著郭嘉。不管郭嘉是不是信賴他的解釋，但他起碼信賴他的誠意，情願為他運營了。

孫策抬手，表示他稍安勿躁。“我也不信。”

當然，他也但願郭嘉能和他誌同道合。如果像荀彧和曹操那樣能善始不能善終，對兩邊都是傷害。

“奉孝信賴夢中的事嗎？”

孫策笑了。他見過那麼多人，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接的思疑他的知識來源。有人冇有思疑，有人能夠思疑，但冇有究查，或者不敢來問他。唯有郭嘉，第一次見麵就直指關鍵。

“有啊，你也看到了，汝南人不鳥我，汝南又無險可守，想守住豫州絕非易事。”

郭嘉眼神微縮。“將軍是說趙簡子之夢，還是莊周之夢？”

陳到入幕，遵循之前的商定，孫策讓他臨時做親衛騎假司馬。他的才氣必定超越秦牧，但初來乍到，一下子統領全數親衛騎一定合適，讓他給秦牧做一段時候幫手，熟諳了環境再汲引，以免他受架空。

郭嘉笑了。“觀將軍之意，是籌辦恪守沛國，北爭中原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