儒林外史_第78章 添四客述往思來彈一曲高山流水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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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官!莫非自今今後,就冇一個賢人君子能夠入得《儒林外史》的麼?但是,他未曾在朝廷這一番旌揚之列,我也就不說了。

說著,叫了他的小兒子出來看著店,他便同那老爹一起步出南門來。教門店裡,兩小我吃了五分銀子的素飯。那老爹會了賬,打發小菜錢,一徑踱進報恩寺裡。大殿南廊、三藏禪林、大鍋,都看了一回。又到門口買了一包糖,到寶塔背後一個茶社裡吃茶。鄰居老爹道:“現在時世分歧,報恩寺的遊人也少了,連這糖也不如二十年前買的多。”蓋寬道:“你白叟家七十多歲年紀,不知見過多少事,現在不比當年了。像我也會畫兩筆劃,要在當時虞博士那一班名流在,那邊愁冇碗飯吃!不想現在就艱钜到這步地步。”那鄰居道:“你不說我也忘了。這雨花台附近有個泰伯祠,是當年句容一個遲先生蓋造的。那年請了虞老爺來上祭,好不熱烈!我才二十多歲,擠了來看,把帽子都被人擠掉了。現在不幸那祠也冇人照顧,屋子都倒掉了。我們吃完了茶,同你到那邊看看。”

一個是會寫字的。此人姓季,名遐年。自小兒無家無業,總在這些寺院裡安身。見和尚傳板上堂吃齋,他便也捧著一個缽,站在那邊,隨堂用飯。和尚也不厭他。他的字寫的最好,卻又不肯學前人的法帖,隻是本身創出來的風格,由著筆性寫了去。凡是人要請他寫字時,他三日前,就要齋戒一日,第二日磨一天的墨,卻又不準彆人替磨。就是寫個十四字的春聯,也要用墨半碗。用的筆,都是那人家用壞了不要的,他才用。到寫字的時候,要三四小我替他拂著紙,他才寫。一些拂的不好,他就要罵、要打。卻足要等他甘心,他才歡暢。他若不甘心時,任你貴爵將相,大捧的銀子送他,他正眼兒也不看。他又不修麵貌,穿戴一件稀爛的直裰,靸著一雙破不過的蒲鞋。每日寫了字,得了人家的筆資,自家吃了飯。剩下的錢就不要了,隨便不瞭解的貧民,就送了他。

一日,荊元吃過了飯,考慮冇事,一徑踱到清冷山來。這清冷山是城西極清幽的地點。他有一個老朋友,姓於,住在山背後。那於老者也不讀書,也不做買賣,養了五個兒子,最長的四十多歲,小兒子也有二十多歲。老者督率著他五個兒子灌園。那園卻有二三百畝大,中間空地之地,種了很多花草,堆著幾塊石頭。老者就在那中間蓋了幾間茅草房,手植的幾樹梧桐,長到三四十圍大。老者看看兒子灌了園,也就到茅齋生起火來,煨好了茶,吃著,看那園中的新綠。這日,荊元步了出去,於老者迎著道:“好些時不見老哥來,買賣忙的緊?”荊元道:“恰是。本日纔打發清楚些,特來看看老爹。”於老者道:“剛好烹了一壺現成茶,請。”用杯斟了送過來。荊元接了,坐著吃,道:“這茶,色、香、味都好。老爹,倒是那邊取來的如許好水?”於老者道:“我們城西不比你城南,到處井泉都是吃得的。”荊元道:“前人動說桃源避世,我想起來,那邊要甚麼桃源。隻如老爹如許安逸安閒,住在如許都會山林的地點,就是現在的活神仙了。”於老者道:“隻是我老朽一樣事也不會做,怎的如老哥會彈一曲琴,也感覺消遣些。邇來想是一發彈的好了,可好幾時就教一回?”荊元道:“這也輕易。老爹不厭汙耳,明日我把琴來就教。”說了一會,告彆返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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