儒林外史_第15章 範學道視學報師恩王員外立朝敦友誼(2)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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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下留著吃了飯,叫長班到他下處把沙盤、乩筆都取了來,擺下。陳禮道:“二位老爺本身默祝。”二位祝罷,將乩筆安好。陳禮又本身拜了,燒了一道降壇的符,便請二位老爺兩邊扶著乩筆,又唸了一遍咒語,燒了一道啟請的符,隻見那乩垂垂動起來了。那陳禮叫長班斟了一杯茶,雙手捧著,跪獻上去。那乩筆先畫了幾個圈子,便不動了。陳禮又焚了一道符,叫世人都息靜。長班、家人站在外邊去了。

荀家把這幾十吊錢贖了幾票當,買了幾石米,剩下的,留與荀玫做鄉試盤費。次年錄科,又取了第一。公然豪傑出於少年,到省試。高高中了。忙到佈政司衙門裡領了杯、盤、衣帽、旗匾、盤程。倉促進京會試,又中了第三名進士。

貞臣良佐,忽為悖逆之人;

寫畢,又判出五個大字:“調寄《西江月》。”三小我都不解其意。王員外道:“隻要頭一句明白。‘功名夏後’,是‘夏後氏五十而貢’,我恰是五十歲落第的,這句驗了。此下的話,全然不解。”陳禮道:“夫子是從不誤人的。老爺收著,後日必有神驗。況這詩上說‘天府夔龍’,想是老爺升任直到宰相之職。”王員外被他說破,也感覺內心歡樂。說罷,荀員外下來拜了,求夫子判定。那乩筆半日不動,求的急了,運筆判下一個“服”字。陳禮把沙鋪平了求判,又判了一個“服”字。連續平了三回沙,判了三個“服”字,再不動了。陳禮道:“想是夫子龍駕已經迴天,不成再輕瀆了。”又焚了一道退送的符,將乩筆、香爐、沙盤撤去,重新坐下。二位官府封了五錢銀子,又寫了一封薦書,薦在那新升通政司範大人家。陳隱士拜謝去了。

次日朝晨,請了吏部掌案的金東崖來商討。金東崖道:“仕進的人,匿喪的事是行不得的!隻可說是能員,要留部在任守製,這個無妨,但須是大人們保舉,我們無從用力。如果發來部議,我天然效力,是不消說了。”兩位重托了金東崖去。到晚,荀員外自換了青衣小帽,悄悄去求周司業、範通政兩位教員,求個保舉,兩位都說:“能夠酌量而行。”

又過了兩三日,都答覆了來,說:“官小,與奪情之例分歧。”這奪情須是宰輔或九卿班上的官,倒是外官在邊陲重地的亦可。若工部員外是個閒曹,不便保舉奪情。荀員外隻得遞呈丁憂。王員外道:“年長兄,你此番喪葬需費,你又是個寒士,如何支撐得來?況我瞥見你不喜理這煩劇的事,怎生是好?現在也罷,我也告一個假,同你歸去。喪葬之費數百金,也在我家裡替你利用,這事纔好。”荀員外道:“我是該的了,為何因我又誤了大哥先生的考選?”王員外道:“考選還在來歲,你要等除服,以是擔誤。我這乞假,多則半年,少隻三個月,還趕的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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