――且傅益曾同他拚力救回韓墨,那恩典韓征始終記取。
韓蟄眉峰微挑,“可惜你落在了我手裡。”
當晚在城中休整,連日怠倦下,盥洗過後,便拖著沉重疲累的身軀躺在榻上,從入夜時分直睡到淩晨。再展開眼,外頭天光尚暗,整夜熟睡後,倒是神清氣爽、身健體輕。
楚州已成最後一道防地,倘若仍守不住,背後兩座小城也難以作為容身之地,或死或逃,很難再抖擻反擊,力挽狂瀾――隻可惜了他萬貫家財,倘若被韓蟄那廝尋到,實在不甘心!
韓蟄健步前行,走至一處嶙峋奇秀的山石旁,微微頓住。
見慣長孫敬狠厲殛斃,驀地見這模樣,韓蟄甚感不測。
特彆對楚州一帶,更有不薄的豪情。
“傳聞是府中有事。”韓蟄麵不改色。
六月至今, 短短數月時候, 他敏捷敗退, 韓蟄卻越戰越勇,一如他當初攻向汴州時。
他出身寒微,憑一身工夫突入都城,卻隻見天子昏聵、寺人乾政。當日運營弑君,也是難平心中氣憤,對於跟他一樣出身的百姓,仍存善心。
“以是逃出都城後,南下求生?”
最後的背水一戰,馮璋幾近拚儘儘力。
“不必。”韓蟄仍矗立站著,瞧見那高鼻俊目,隨口道:“我覺得你是北地的人。”
繼晁鬆以後,重傷韓墨的那人也被射殺,雖說韓墨重傷的腿難以病癒如初,韓征內心憋著的悶氣總算消去,神采也比疇前明朗了很多。目光掃了兩圈,仍冇見熟諳的人影,不由道:“大哥帶的唐敦呢?前幾天就冇見他。”
韓蟄早在招攬長孫敬時就已考慮過此事,這半年並肩殺敵,對方是多麼脾氣,他也有了掌控。有些事雖需掩蔽,但一步步走下去,終會有顯山露水的時候,韓家扼著朝廷中樞,楊家駐守京畿,這回他南下討賊初掌軍權,越今後走,埋冇的野心終會為人所知。
“楚州人傑地靈,很不錯吧?”長孫敬落拓開口,卸下戰袍後,也冇客氣,儘管躺著,指了指中間躺椅,“韓大人嚐嚐?”
韓蟄取出一枚鑰匙,遞給他,“馮璋還關著,想問甚麼,今晚之前問。”
韓征冇再詰問,隻歎道:“那真是可惜了,留在這邊活捉馮璋,功績少不了他那份。”
馮璋很惱火。
連連敗退之下,馮璋氣色極差,親身登上城牆設防。
細算起來,韓蟄於他,除了不計前嫌的活命之恩,仍有點知遇重用的意義。
“馮璋雖敗,他的家眷卻早已送往彆處,獨一肯收留她們的,唯有陸秉坤。馮家豐富的家資尚在,這半年攻城略地,隻增不減,陸秉坤必會設法求取。這一帶,終會複興戰事。陳陵本擁有限,必不能敵,你若能從中建功,江東軍權,便能易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