範自鴻神情微動，朝她瞧疇昔。

漸近宮門，走在前麵的高陽長公主俄然緩了腳步，看向側旁。

馮璋頹勢一露，韓蟄越戰越勇，叛軍摧枯拉朽般敏捷敗退。

高陽長公主是宮廷常客，這條宮廊直走通往延慶殿，右拐通往範貴妃的宮室，看模樣那兩人是才從範貴妃宮裡出來。長公主跟範貴妃都喜豪華、性嬌縱，範貴妃為博恩寵，跟這位永昌帝非常親信的姐姐走得近，經常來往。這會兒遇見，倒也不算異事。

先前範貴妃得寵放肆，壓得中宮步步讓步，現在冇了田保調撥作怪，又添永昌帝期盼已久的太子，甄皇後處境突然好了很多，氣色都與平常分歧。

“都好。”楊氏認得他，含笑點頭，“傳聞令堂前陣子抱恙，因忙著冇能去看望，現在病癒了嗎？”

三品誥命的服飾當然繁麗華貴，終不及她長公主的身份高貴。但想到那是因韓蟄而得，畢竟感覺刺目，心中不悅，也懶得跟楊氏客氣了，彆開目光，徑直往前走。

幸虧根柢裡並非十四歲的無知少女，加上身材高挑苗條，雙眸沉寂地立在那兒，倒也有些誥命夫人的架子了。

她本日打扮得格外標緻，一身裁剪恰當的杏子紅錦緞，雖是初冬的天，穿得卻薄弱，更顯苗條身材。髮髻梳得標緻繁複，金飾明顯也是經心遴選過的，金釵斜挑，更增明豔。

餘光偶然間掃過範香，就見她雙手交握在身前，站姿比方纔又端方了很多。

銀光院北側有十幾株銀杏, 富強樹葉早已轉為純黃, 甚是都雅。昨晚一場寒雨，吹了半宿的風, 淩晨令容出門時，就見那滿樹黃葉多數都乾枯, 鋪了滿地, 樹乾半禿，映托紅牆。

“太子殿下瞧著精力，皇後孃娘真有福分。”

他進京的光陰不短，跟楊氏也有過數次照麵，先前韓家太夫人喪事，尚夫人曾來記念，尚政亦曾跟從同去。走出數步，尚政便朝楊氏拱手，“好久未見夫人，諸事可好？”

“承蒙娘娘顧慮，統統都好。”

馮璋守勢迅猛時，那些人紛繁投奔，謂之天下大義，水漲船高，讓馮璋陣容更壯。

到臘月時，江東之地光複八成，馮璋愈戰愈敗，退守他起家起事的楚州。

太夫人過世已有將近半年，韓家雖還在孝期，卻也無需忌諱。婆媳倆被管事宮人引入內殿，隔著兩重珠簾，對甄皇後納首而拜。叩拜罷了，甄皇後笑吟吟地命人起家，請她二人近前。

宮門處殿宇甚少，天氣陰沉，十數步外兩小我並肩走來，確切範自鴻和尚政。兩人明顯是剛下值，腰間佩刀不見蹤跡，羽林衛的甲冑也都脫了，隻穿長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