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璋落敗，楚州光複，餘下的兩三處交與陳陵的部下充足。

手中暗沉烏黑的劍上，血跡早已擦淨，他仗劍在手，頂著冷冽晨風練劍，暢快淋漓。

弟弟走出陰霾，規複古日意氣風發的模樣，韓蟄非常欣喜。

“祖父有事召他回京。”

當晚在城中休整，連日怠倦下，盥洗過後，便拖著沉重疲累的身軀躺在榻上，從入夜時分直睡到淩晨。再展開眼，外頭天光尚暗，整夜熟睡後，倒是神清氣爽、身健體輕。

楚州的深冬不似都城酷寒，韓蟄長年習武身材健旺，套上外裳走出門，劈麵而來寒涼的風讓精力為之一振，像是站在都城的暮秋，冷熱事件。

中虎帳帳間，韓征剛跟韓蟄巡查返來，盔甲嚴整。

韓蟄帶人疾追出城，與長孫敬分頭包抄，馳出數裡，終究將馮璋困在澎湃河邊，活捉回城。

河陰兵力不算強大，陳陵又有求於朝廷，這陣子對韓蟄倒是很客氣。

麾下殘存的精銳幾近都被調到跟前，他當時拿下楚州後，野心勃勃地將楚州視為龍興之地，花重金加固城池、屯下糧食和守城東西武備，到此時，公然派上用處。

“傳聞是府中有事。”韓蟄麵不改色。

隻是傅益的去處不好流露，便知含混道：“嗯。”

楚州已成最後一道防地，倘若仍守不住，背後兩座小城也難以作為容身之地，或死或逃，很難再抖擻反擊，力挽狂瀾――隻可惜了他萬貫家財，倘若被韓蟄那廝尋到，實在不甘心！

長孫敬神采漸肅，似有點不敢置信，緩緩起家。

六月至今, 短短數月時候, 他敏捷敗退, 韓蟄卻越戰越勇，一如他當初攻向汴州時。

馮璋此人不止悍勇，引自幼從商，還甚為奸刁，與平常武將搏命力守的做派差異。這一起對敵，馮璋雖親身坐鎮批示，卻都躲在韓蟄鐵箭射程以外，身邊更有妙手保護，若見勢不對，也會晤機行事，敗逃保命。是以半年下來，仍將性命保得好好的。

最後的背水一戰，馮璋幾近拚儘儘力。

前年玄月他聚眾起事，一起都很順暢。馮家是鹽商, 家資钜富, 拿出此中極少的部分銀錢賙濟百姓，就足以收攏民氣。何況官府暗中, 楚州地界民怨極重，盜匪橫行、聚嘯山林, 情勢早已不穩。他扯起反旗一揮, 應者如雲，仗著钜富的家資做軍費，更能叫跟隨的人斷念塌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