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容抬開端,眼睛裡像是藏著波光。
直到宋姑隔著屏風說水已備好,令容才推著韓蟄去擦洗沐浴。
她腰身雖瘦,腳上倒長了點肉,五個指甲生得圓潤粉嫩,被宋姑各點一抹硃色。
韓蟄冇動,劍眉之下,眼睛跟墨玉似的,悄悄看她。
令容咬唇,雙手沉悶砸在水裡,濺起水花。
浴房裡傳來嘩啦啦備水的聲音,韓蟄埋首在她頭頂,嗅著香味兒。
隆冬的夜晚猶帶餘熱,推開窗扇, 一陣陣風吹出去, 卷著滿院樹葉青草的味道。
令容臉頰泛紅,湊疇昔在他唇上親了下,見他還不肯放手,又親了下,逗留半晌。
韓蟄出來時,令容已在榻上坐著了,半乾的頭髮像是黑緞,搭在曼妙的肩膀。新裁的寢衣如同暖玉,燭光下觸目柔潤,左腿伸直,右腿伸在跟前,暴露玉白的足,正特長指漸漸揉著。
鎏金銅爐上淡煙嫋嫋騰起,燒著含蓄的玉華香。
“我也正入迷。”韓蟄一本端莊,就勢伸開雙臂,讓她寬衣。
慣於狠辣果斷,冷硬沉厲,韓蟄平生頭一回在辦差前眷戀不捨。
韓蟄屈膝上榻,盯著她玉足,“不舒暢?”
韓蟄冇再說話,手指緩緩揉搓,那傷確切不算甚麼,睡一晚就能規複。他卻有點捨不得放手,將軟綿綿的秀巧腳丫握在掌中,手底下垂垂失了力道,通俗的眼底添了些熾熱,緊緊盯在她臉頰。
這小我偶然候真是……
韓蟄伸手將她的腳擱在膝上,藉著燭光瞧了瞧,試著按了兩處,“疼嗎?”
韓蟄緊握不放,手掌反而減輕力道。
韓蟄唇角動了動,俯身含住她柔滑唇瓣。
唐敦尚且由此抱恨,老太爺呢?
疇前的不滿,怕早已醞釀為遷怒暗恨。
但是憂?也冇用,令容雙臂搭在桶沿,背靠在後,聲音倦懶,“宋姑,幫我揉揉頭皮好不好?”宋姑依言,幫她漸漸揉著,腦海裡的緊繃彷彿也隨之漸漸舒散,她閉著眼睛,舒暢地感喟。
前路艱钜,埋冇凶惡,這在她決定試著留在韓蟄身邊時就已想到了。
隻是未料唐解憂會來那麼一手,將本來就艱钜維繫的安穩日子再度推到絕壁邊。
過了十五才兩天,蟾宮正亮, 往地上撒滿銀霜,紅耳朵不知是何時跑出了配房, 往南牆邊的竹叢裡竄, 枇杷追在前麵,死活捉不住它。
宋姑正往她發間抹了香露漸漸揉著,見狀驚奇,“少夫人是如何了?”
“哦。”韓蟄多麼目光,一眼看破,將她按在胸前,“多聞會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