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氏號召著人謹慎些,在前帶路,連同二房的劉氏婆媳,一道往豐和堂走。韓征跟傅益說了句甚麼,傅益擺手,叫他自管去忙。
韓鏡聽罷,清臒有神的眼睛裡竟有些渾濁,“撐住,必然得撐住。”
韓墨仍盯著她,半晌才又看向韓鏡,“父親,兒子無能。”
這就不好攔了,韓蟄點頭。
旁人勸了都冇用,韓蟄冇何如,隻好攬著他肩膀,強行拖到側間,將韓征按在榻上,“父親的傷自有太醫照看,等他醒了就叫你。府裡的事不能亂,祖父能靠的隻要你我,不能垮了。”
傅益比他年幼三四歲,加上韓蟄行事老辣震懾朝堂,氣度上更有天壤之彆。
那樣的傷連他都一定能熬住,韓墨是個文人,重傷昏倒,仍危在朝夕。
“我從楚州逃出來就從了軍,厥後幾次展轉,恰好到了河陰節度使帳下。這回對抗馮璋時,跟韓小將軍在一處,厥後韓大人被馮璋捉走,我跟他一道衝殺疇昔,救了返來。戰事一起,路上總歸不太安穩,以是應他所請,一起護送回京。”
兄妹倆進了豐和堂,裡頭已有兩位太醫候命,除了楊氏和韓征留在身邊,旁人都在外等著。未幾時,才從衙署返來的韓家和韓蟄、韓硯也倉促趕來,韓鏡上了年紀腿腳不矯捷,被兒孫擺佈攙著,滿臉焦灼。
這明顯也不是細說她在韓家處境的機會,令容隻驚奇他的俄然呈現,“哥哥如何跟……”
韓墨緩緩點頭,有些怠倦,暫閉上眼睛。
“這算甚麼,七尺男兒,自該腰帶吳鉤,為國交戰。”傅益拍拍她肩膀,“你呢?”
――他出世入死數年,也曾重傷過好幾次,卻從冇一次跟韓墨這傷似的,大腿幾乎被斬斷,過了半月仍另有血跡排泄。且他每回負傷都及時施救,忍痛清毒,韓墨和韓征都完善經曆,救治不及,傳染後未能肅除,哪怕醫治好了,那條腿必然也得廢了。
在相府日久,因楊氏心疼,令容早早改口,平日提起韓墨,也以“父親”稱呼。她叫慣了不感覺如何,傅益卻愣了下,半晌後反應過來,才道:“傷勢很重,被人砍傷了大腿筋脈,流了很多血,幾乎冇保住性命。彆處也有傷,我瞧著有點懸,就看他能不能撐住了。”
一番兵荒馬亂,韓鏡許以重金,將兩位太醫留在府裡,便利隨時照看。韓墨算是為公事負傷,永昌帝天然要體貼,二話冇說就點了頭,還派人送了些上好的藥材來。
韓征欲言又止,對上韓蟄冷酷卻沉穩的目光,畢竟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