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夫人冷嗤。

更冇想到，楊氏竟然能從那驕橫的長公主嘴裡問出前後情由。

結婚大半年, 韓蟄雖脾氣冷厲, 但令容也看得出來, 他分得清輕重，並非外間傳言的那樣悍厲無情。行宮裡誤打誤撞地幫他得救, 救下性命, 韓蟄想必還記取, 且他承諾過會護著她, 韓家暗害的事她也半點未曾沾惹, 現在和離, 韓蟄該當不會再克妻, 傷她性命。

世人坐了有兩炷香的工夫，楊氏才倉促趕來。

“執迷不悟，無可救藥。”他看都冇看唐解憂，隻盯著太夫人，“要麼送她出府另行安設，要麼我搬出去。”

她緩緩說罷, 垂眸不語。

韓蟄目光一緊，見她要縮，伸手按住，“受傷了？”

年過六旬的病弱白叟渾身都在顫抖，那一巴掌扇下去，手抖得格外短長。

這事說完，太夫人便看向令容和解憂，“當時就隻你們在場，究竟如何回事？”

她完整冇推測，鬨出性命兵荒馬亂的時候，楊氏竟然會抽暇去長公主府上。

她哀哭不止，太夫人的神采卻已烏青。

“隻是辯白，並未頂撞。”

“我能如何辦呢？”她看著太夫人，淚水矇住的眼睛裡，暴露掩蔽已久的仇恨與斷交，“我冇了盼頭，我被罰跪祠堂，被罰嫁出去，臉都丟光了，前麵的路也都就義了。我連抱怨一句都不能嗎？我哪曉得長公主會那樣暴躁，我哪曉得那茶杯掉下去，竟然會害了兩小我的性命！”

半晌後，門簾輕動，腳步微響，紫檀屏風後轉出韓蟄的身影，玄色官服貴氣威儀，腰間懸著長劍，神情冷凝寂然。

太夫人信賴唐解憂，見楊氏步步緊逼，也自不悅，冷聲首，“叫她出去。”

“媳婦曉得。”楊氏欠身。

“令容疇昔之前，長公主冇半點肝火？”

唐解憂身子晃了晃，愣愣盯著她。

楊氏道：“令容被召，我也跟了疇昔，她到觀景台不過兩句話的工夫，她有多大的本領，兩句話就能惹得長公主起火？解憂，當著你外祖母、我和你表哥的麵，你老誠懇實說，長公主是何時生的氣、為何生的氣？”

“你連我都騙……解憂——”她盯著跪在跟前的外孫女，聲音嘴唇都在發顫，“你連我都騙？從小到大，你說的話我一向都信，教誨你，保護你，給你擺脫，成果你竟然連我都騙？”

……

太夫人還在為令容的話驚愣，見韓蟄神采不對，並未多說，隻道：“先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