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夫人信賴唐解憂，見楊氏步步緊逼，也自不悅，冷聲首，“叫她出去。”

唐解憂曉得躲不過，漸漸挪過來，紅著眼睛坐在太夫人下首。

“執迷不悟，無可救藥。”他看都冇看唐解憂，隻盯著太夫人，“要麼送她出府另行安設，要麼我搬出去。”

“返來的路上碰到母親，她說祖母邇來身材抱恙，讓我多來問安。孫兒邇來繁忙，行事忽視，還望祖母包涵。”韓蟄躬身施禮，見令容仍舊跪著，伸手握住她手臂，悄悄鬆鬆地扶起來，“母親說有事要商討，叫孫兒先等著，陪祖母說話。”

……

令容氣怒的話脫口而出, 反倒安靜下來。

“果然如此？”楊氏端倪一沉，“你跟長公主泡茶時冇說甚麼？”

唐解憂如遇鍼芒，縮了縮頭，往太夫人身邊坐得更近。

她完整冇推測，鬨出性命兵荒馬亂的時候，楊氏竟然會抽暇去長公主府上。

這事說完，太夫人便看向令容和解憂，“當時就隻你們在場，究竟如何回事？”

“明天傍晚，我來看祖母的態度。”

楊氏那樣好的婆母，她怕是畢生都難再遇見，能遇見韓瑤那樣脾氣相投的小姑子，也算她運氣好。

魚姑遂將高陽長公主的話照實複述。

他冷聲說罷，抓起令容的手，大步出了慶遠堂。

屋內溫馨得針落可聞。

“在島上時就有救了。唉，那是裴家的嫡長孫，人送回府裡，裴老夫人哭得悲傷。”

“解憂不敢扯謊。長公主遊湖時心境甚好，跟我說了些泡茶的事，傳聞表嫂跟表哥處得敦睦，以是召見。冇想到表嫂出言頂撞……當時我也嚇壞了。”她紅著眼睛，瞧了令容一眼。

跟太夫人這類人硬碰硬無濟於事，她肩膀微鬆, 道：“當初奉旨嫁來府裡，我就曉得才氣德行有限, 當不起尊府少夫人的位子。去歲臘月至今, 雖謹慎行事，畢竟難以令長輩對勁。現在太夫人見怪，我無可辯白，也忸捏惶恐，願自請下堂, 絕無牢騷。”

這大抵是最好的機會了。

如許的目光讓她感覺有些難過，忙垂首避開，就勢收回擊臂，拿衣袖擋住。

更冇想到，楊氏竟然能從那驕橫的長公主嘴裡問出前後情由。

太夫人打斷她，“無關緊急的不必說了！我隻問你，你可曾頂撞？”

她聽了半天，臉上最後一點赤色褪去，畢竟冇能綳住，哭著跪倒在太夫人跟前。

壓抑已久的情感湧出，那一巴掌打碎統統假裝，她跪坐在地，幾乎嚎啕大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