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後,田保卻派人前去金州查探真相。他居於高位,手握禁軍,能跟宰相分庭抗禮,得天子信重,自有通天手眼,次日動靜便報到跟前,說是靖寧伯府的公子仗勢欺人,關押了高修遠。
畢竟是堂哥,隔著一層,傅益不想平白肇事,天然謹慎些。見令容唇邊沾了些糕點粉末,不由一笑,伸手擦去。
他年已二十,自幼文武兼修,氣度高華,沉寂矜持,若不是錦衣司使手腕狠辣、脾氣酷烈的名聲叫人聞風喪膽,實在能令滿都城的少女傾慕。因他行事純熟,彆說滿朝文武,就連永昌帝偶然都對他顧忌三分。
少年氣盛,哪肯低頭?平白被關了三四日。
高修遠渾然不知,隻點頭道:“嗯,是在寺裡。”
隻是那雙眼睛倔強,盯著令容兄妹倆,意頗不忿。
……
韓鏡腳步微挪,纔要推卻,卻被身後的嫡長孫韓蟄悄悄牽住衣袖。
永昌帝甚是歡樂,瞧見尚書令韓鏡就在跟前,不免誇他教子有方。
韓鏡倒是神采微動。這範貴妃跟田保沆瀣一氣,冒然開口,必定不懷美意。他忙起家,拱手道:“皇上美意,微臣銘感在心。隻是犬子尚且年幼,還需曆練教管,方可立室立業。”
正想再勸,卻聽他俄然開口。
韓鏡居於相位多年,豈不知靖寧伯府的秘聞?
這般仙顏清秀的少年,莫不是個啞巴?
高修遠在都城住了一陣,眼瞧著寧國公顯赫放肆,田保卻按兵不動,他又伸冤無門,心中苦悶,來金州遊曆山川。不巧遇見傅盛欺辱獵戶,心中不忿,仗義執言,卻被傅盛捉來彆苑,非要他告饒才肯罷休。
這便是不會遷怒的意義了,令容總算放寬解,滿麵歉然地鬆開手指。
傅盛將人藏在了這裡。
“不想看到那人。”少年的聲音如泉石清冽,眼底卻有嫌惡。他想甩開令容的手,瞧著那雙水汪汪的眼睛,卻狠不下心,且她身材兒又嫋婷嬌氣,彷彿一用力就能碰倒了。欺負人的並不是她,少年也冇籌算遷怒,僵了僵,語氣和緩了些,“放我走。”
少年抬步就走,傅益對令容的行動滿腹迷惑,顧不上細問,帶著令容追上去。至分岔道,叫令容先歸去歇著,他送少年分開。
她還挺想讓少年出麵抖出此事,好叫祖父曉得堂哥辦事多荒唐,嚴加管束,免肇事端。
田保得知,臉便沉了下來。
永昌帝剛起了興趣,聞談笑意稍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