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隻曉得,擁在懷裡這個嬌笑憨然的女人,是他絕難割捨的人。
不遠處韓征和傅益盔甲嚴整,疆場上曆練出的將領,有著差異於旁人的剛毅英勇之態。而在都城以外,有楊裕,有長孫敬,有即將趕往河東的樊衡,亦有無數願以性命保衛百姓的健勇男兒。
“嗯——”韓蟄俄然記起件事情,“嶽父襲爵的旨意已備好了,後日請他來大典,過後恰好受旨襲爵。冊封的典禮就這一回,可不能錯過。”
……
他生來記性好,幼時幾近過目不忘,經曆過的要緊事情,也都一件件記取。
話音落處,旁的幾位尚書亦附議勸諫,步步緊逼。
初春的陽光亮媚照人,覆蓋這座軒昂巍峨的宮闕,殿宇披金,簷頭煥彩,就連底下的臣子都精力奕奕,涓滴不見疇前的老氣沉沉之態。
丹陛之下,文臣武將、公侯親貴皆著號衣,恭敬叩拜。
透過敞開的門扇,殿前玉玠上不知何時多了些兵甲,韓征和尚政帶甲執刀,身後數十名羽林衛列隊劃一,手裡高舉火把。
冷峻的端倪微垂,對上那雙吵嘴清楚的慧黠眼眸,通俗眼底便浮起笑意。
……
令他甘心步步讓步,終究卸下盔甲,傾慕珍惜。
在聽到甄家各種動靜後,深思了半晌,而後乘一頂小轎,往甄府拜訪。
深夜父子獨對,回看來路,韓鏡終是心結難明,神情黯然,聲音衰弱,“存靜疇前很有分寸,本覺得會是闔府歡樂,卻終究走到了這步。解憂的事,傅氏的事,他是半點都不肯讓步。”
章公望垂眸不該,隻拱手道:“望皇上三思。”
韓蟄甚覺欣喜,待令容脫下鳳衣,便攬她進了閣房,如常換衣用飯,沐浴寢息。
——因白日裡縱慾過分,那本就衰弱的身子被掏得更空,眼睛底下有點淡淡的青色。
永昌帝抬開端,眼睛裡充滿血絲,“朕禪讓後,朕的兒子,毫不能有半點閃失!”
章公望旋即拱手,緩緩奏稟。
這輩子為朝政繁忙,甚少能閒下來回顧瑣事,現在心願達成,他再無掛礙,對著嫡妻舊物和唐解憂昔日用過的東西,回思舊事,日趨沉湎。他的肝氣本就不旺,連著多年氣悶積鬱,更是傷損得短長,單獨閒坐得久了,意誌漸而低沉。
老臣退隱,卻仍有宋建春等能臣中流砥柱,新秀亦如雨後春筍,在韓蟄成心汲引的這兩年嶄露頭角,足以重振朝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