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聞聲高陽長公主這會兒求見，他待親姐姐向來很好，恰好用完了膳，便過來瞧。

見韓鏡冒然前來，俱覺不測，卻仍礙著麪皮，像請入坐。

“都城裡有很多德高望重的高僧，他縱不能剃度，記為俗家弟子學佛經，能通透些。”

韓鏡曉得不該再插手韓蟄的事，卻也不甘就此沉寂。

先前韓蟄班師，永昌帝龍顏大悅，被韓蟄推卻慶功宴後, 他便在彆處擺了個小小的宴席, 連著數日，帶兩位邇來寵嬖的嬪妃取樂，喝了很多酒。本今後晌, 他便是在寢宮裡肆意取樂，鄰近傍晚才從愛妃身上爬起來, 一道用晚膳。

“他們來做甚麼！”

貳心中湧起惶恐，當即大聲道：“柴隆！”

誰知高陽公主不答反問, “不是皇上召我進宮的嗎？”

“回稟皇上，徐逯外出辦差，至今尚未返來。”

中間宋建春隨即道：“天下百姓皆知皇上無人君之德，致禍亂橫生，百姓頻頻遭難，若非韓相在朝，四方節度使豈肯歸服？似馮璋般揭竿而起者，不知多少！自古以來，榮枯盛衰，皆有定命。望皇上早作定奪！”

韓鏡慣於沉肅的臉敏捷肥胖下去，卻反而添了些許老者應有的慈和之態，將疇前的鋼筆霸道儘數收斂。隻是仍不肯讓令容奉養湯藥，固執如舊。

中書令的位子空了一年，永昌帝數次發起規複甄嗣宗相位之事，皆被韓鏡滋擾，現在甄嗣宗賦閒在家，早已不複昔日相爺儒雅之態。

“不太好。”韓蟄把握錦衣司多年，接受重案無數，最知民氣不敷蛇吞象的事理。

韓墨不語，見仆婦端了湯藥過來，親身奉養喝藥，藏在內心的話也壓了下去——有些事情上，父親的氣度倒是侷促了些，看不開，作繭自縛，終究傷肝傷身，墮入窘境。

永昌帝眼底有濃濃的淤青，“若朕禪讓，你將如何措置太子？”

皇家金尊玉貴的長公主，向來倨傲驕貴，哪怕現在發覺情勢不對，亦不肯輸了氣勢，厲聲道：“無召擅入皇宮，你們這是要跟皇上稟奏該有的模樣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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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。”永昌帝扶著桌案站起來，身子搖搖擺晃的，“朕下詔，禪讓帝位。”

還冇走到殿門口，明晃晃的滿殿燈火下，韓蟄健步而入，中間是中書侍郎章公望和六部尚書，前麵跟著那位早已叛變朝廷的錦衣司副使樊衡。

但天子的態度畢竟是擺瞭然，駐守京畿的楊家率先上表，恭請韓蟄受禪，河陽楊裕緊隨厥後，江陰曹震、西川尚家、河陰陳陵並無稱霸的本領，且都見地過韓蟄的手腕和本領，衡量過後，皆上表歸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