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剛麵色微變，看向裴烈，“將軍，這是何故？”

韓蟄嗤笑，“若裴將軍能分輕重，交出彭剛，案子無需查。若裴將軍剛強保護，我查有何用？案子如何告終，端看老將軍的態度。”

晁豐臉上漲紅，氣都喘不上來，隻看向彭剛，雙唇翕動。

“楊大人漏夜前來，是有事見教？”韓蟄並未立即請入。

裴烈不急著交代，隻瞧著屋中部將，說諸位都是跟他出世入死的兄弟，一起同生共死地走過來，不止是為兄弟意氣，更是為忠君報國。說話間，似是力量不支，由裴泰扶著回到長案後站穩了，才續道：“當日晁豐弑殺使臣，我已將他把守起來，韓大人既然要查，當著眾位查吧。”便命人提審晁豐。

當下隨便用了晚餐，裴泰將世人安排在衙署前麵裴府的客院安息。

“受命行事。”韓蟄淡聲，喝酒入喉。

場麵天然不算和諧。

晁豐隻剩了半口氣，為他目光所懾，避開不語。韓蟄足尖輕挑，抵在他頸側，也不出聲，隻抵得越來越緊。

“哦？”楊裕笑了笑，“說來聽聽。”

……

韓蟄聞言嘲笑，看向彭剛，“拿下。”

“若老將軍不肯意呢？”

楊裕將兩碗飲儘，才道：“夜深了，歇著吧。”遂告彆走了。

“我曉得。節度使的位子，裴將軍勢在必得，我若逆他的意，逼急了他，拿我祭旗也說不定。孃舅感覺我像平白送命的人嗎？”

用過早餐到了衙署裡，身染沉痾的裴烈竟親身到來，連同裴泰、彭剛、楊裕等人在內，河陽節度使帳下要緊的幾位將領都聚齊了，滿屋龍精虎猛的悍將，氣勢凶煞。

裴烈既已表態，廳中將領畢顧忌，加上滿廳刀斧手虎視眈眈，韓蟄等人又難對於，再無人敢脫手，眼睜睜看著彭剛被鐵索捆住，拖了出去。

今晚他來，隻悶頭喝了半罈子酒，才問起家中爹孃景象。

這個韓蟄，確切善於掐人七寸！

次日韓蟄起來時精力奕奕。

楊裕也有本事，冇兩年便做出幾件叫裴烈稱心的標緻事情，遂得裴烈保舉，做到了現在行軍司馬的位置，算是裴烈部下三員乾將之一。

裴烈麵無波瀾，“各位都是老夫正視的人，該有大好出息。彭剛跟隨老夫三十年，情同手足，本日之事，實非老夫所願。但擅殺使臣罪同謀逆，隻能任憑朝廷訊斷。彭老弟――你的家人親眷，老夫都會當作自家親人，好生照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