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許出眾的邊幅氣質,滿都城怕是尋不到第二個。
想通這點時,高修遠怔了下。
……
而他需求的,就是對方顧忌收斂的這幾個時候。
此行檀城,虎穴深切,他既然親身來了,要做的可不止是探查真假!
韓蟄在錦衣司兩年,被伏擊了不知多少回,身邊帶的都是純熟精乾之人,倒也不懼。這波伏擊人數甚眾,如群犬撲來,他難以斬除,便沉目肅容,聽風辨音遁藏箭鋒,往遙遙可見的檀城城門奔馳――到了那邊,對方總歸會有所顧忌,不像深山野林中肆無顧忌。
永昌帝即使妄圖吃苦、昏庸無能,也不敢開如許的先例,當即采納,又調派使臣前去河陽看望裴烈的病情。誰知使臣到了河陽,裴烈部下小將得知表文被駁,竟藉著酒意斬了使臣!
令容心有芥蒂,斂了披風,淡聲道:“高公子,好巧。”
這兩個揖讓令容稍覺不測,畢竟高修遠比她年長,姿勢也過於慎重。
“你――”高修遠愣了下,“曉得我的身份?”
臨睡前閉上眼睛,彷彿還身處梅林,鼻端有幽淡香氣,滿目烏黑嫣紅。隻是偶爾竄出高修遠倚梅而立的姿勢,令人不悅。
“是嗎。”她把玩墨錠,隨口道:“何故見得?”
她愣了愣,才道:“你跟過來……就為報歉?”
令容躊躇了會兒,擱下那蕉林仙鶴,叫伴計將鬆鶴延年裝好。
硯台墨錠雖是常用之物,她卻隻粗知外相,看高修遠這篤定態度,想必比她更清楚,本該采信。可他言而無信,借寺人的手挾私抨擊,將她推入火坑,她心中畢竟有芥蒂。
“不熟諳。”令容答覆。
這話卻把高修遠問住了。
令容帶了宋姑和枇杷隨行,循著伴計的指引上了二層,半人高的長案上擺了諸般硯台墨錠。店中人少,二層也不見旁的身影,她挑好了硯台,瞧了些墨錠,相中一方鬆鶴延年圖樣的,正要叫那伴計裝起來,卻聽幾步外有人道:“那墨雖好,跟這硯台卻非良配。”
永昌帝調集韓鏡和數位重臣商討過後,雖不敢直攖其鋒,卻派了韓蟄出京,以徹查使臣被殺一案的名義,在查辦其他案子後順道前去河陽探查真假。
高修遠神采微黯,退後半步,作了個揖,“這事確切是我扳連了少夫人。當日我確切冇跟田將軍提尊府的事,得知內幕時事情已成定局,愈發慚愧。本日機遇剛巧見少夫人到此,特地跟過來,至心道歉。”說罷,又作了個揖。